2013年8月24日 星期六 晴天
王冰说:“我觉得你有一种嗯,脑子被堵了的倔强,我是谁啊,我是王冰,一个优秀的儿科医生,你总是在拿你不太聪明的脑子把我的职业放在地上摩擦,去啊,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知道你纠结,在亲与不亲之间来回徘徊,只要你知道一点就行了,你去,是为了你爸,为了你爸能安心的生活,并不是为了别人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看着一一在我箱子里坐着把我刚放进去的衣物重新拆散,并研究着有没有什么能入口的东西。
她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抱着一整个西瓜坐在院子的黄土地上啃的样子,自娱自乐,又畅快淋漓,忘乎所以的感觉。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一一腾的一下竖起小脑袋仔细聆听,确定是敲门声后,她欢快的从箱子里出来,光着脚边叫边去开门:“哦哦,爸爸回来喽,爸爸回来喽,接我去奶奶家喽。”
这几个月,我还是会有时把孩子送去她奶奶家,也有时是王佳然来接。
他和我一样,并没有搬回他家去住,而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我们原先租的房子里。
对于他每周六过来接孩子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这次,我不得不求助王佳然,看他能不能多带几天孩子,有一些事我需要出远门几天。
一一光着脚,费力的用手搬动门把手,门开的一刹那就跳起来喊:“爸爸,爸爸。”
王佳然抱起孩子,用手给一一的小脚丫底板拍了拍问:“我的小公主为什么没有穿鞋呢?”
他并不急着让孩子回答,看了看迎出来的我问:“孩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应该去不了几天,具体的也说不太准,随时告诉你吧,就是辛苦你和你妈了。”我把一个小行李箱放在他面前自然的回答。
王佳然点了几下头,抿着嘴巴略显一些尴尬,他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我便找话题问:“店开的怎么样?”
“嗯,还算可以吧,你们是去度......”
他没有说下去,停在那里,不好意思的摸摸孩子的衣服,“算了,那个,我就把孩子领走了。”
他推上孩子的小行李箱出门,脸上有凝重的神色。
“等一下。”我叫住他,转身去屋里。
他用欣喜和期待的表情转过身来。
我拿着一双小鞋跑过来,给一一穿上笑着说:“孩子鞋忘了穿,在奶奶家一楼,千万别让她光脚,这一段时间有些受凉。”
王佳然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失望,他转过头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过得好就好了,好好玩儿。”
他没有停留,而是一刻不停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箱子就走了,丝毫不停留给我和一一亲昵一番,让我说声乖乖听话。
人走茶凉,不,曲终人散,也不对,或者鸟尽弓藏更贴切。
自从分开,这人还真是半分都不肯再多给我说一句话,毫不留情面呐,他行,算我枉费这几年的青春给他,还给他生孩子,以后休想让我也给你多说半句。
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一边继续收拾我的行李,一边心里暗自怒想,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毕竟现在我们应该成为仇人,哪一个离了婚的不都是老死不相往来?有的有孩子吧,还能表面和颜悦色不至于落得变成世仇。
唉,生活啊,奇怪的很,过眼云烟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一笔勾销。
我不也是这样,本来已经心无杂念的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但终归是没有办法不去管亲人的事。
高中我见过大妹几面,大都匆匆,只有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们待的时间长了一些。
那张跟我几分神似的脸我还能想起来模样,她扶着棺椁哭成泪人也还历历在目,怎么一晃,就成了这般光景?
我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超越了她,会不会让奶奶一家对我刮目相看,会不会在家族里就不是这么透明,甚至想过如果她考试没考好,工作没着落,婚姻不幸福,种种值得我作为旁观者应该跳着脚看热闹的场景。
但真这样了,我竟成不了落井下石之人,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说有那么一点心痛的意思。
虽然我现在过的并不怎么样,婚姻止步,工作不稳定,拖家带口,而从小到大的重要考试也都与我无缘,我这样失败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呢?
我只能尽力用真心温暖她吧。这种温暖于她于我,又有多少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