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0日 星期五 晴天
冬天总是很难熬的。
记得上学时候有一次作业,让写关于寒冷的谚语。
安小晴大笔一挥,写下了:冬至的饺子夏至的面。
我说你这是不对的。
她讲理的问:有寒冷不,就问你有冬不?
我看她理直气壮的意思,就没再阻止她在作业上胡作非为。
王冰说:哪怕你写一个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都算对得起你的阅读理解能力。
然后,她就在题目下面长长的横线上写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王冰今天上早班。
她向来提前到岗,在大街上路灯都未关闭时她便来到了医院,这时候的医院除了急诊科,还没有多少患者,大厅里也零落稀疏的几个人。
她向同事们点着头打招呼,登记处的护士笑闹:“王冰,每次都是你第一个来,我看我们的饭碗怕是要被你抢了去。”
然后把桌子底下的早餐递过来羡慕的说,“男人小自己几岁就是好,浪漫。天天起个大早送早餐的男人真不多见,王冰要不你把李文旭让给我行不?”
“边姐你真是会说笑,让姐夫知道了我看得拿着他那外科手术的刀过来。”
她笑着接过边姐手里的早餐。
这一段时间,她对李文旭的印象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喜欢和这个小自己三岁的男生在一起,他们工作上共同进步,兢兢业业。
工作外又像是亲密无间的好伙伴,一起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哪怕窝在什么地方一块儿打打游戏都觉得是自由自在的感觉。
她以前总是喜欢去问未来,如果未来没有可能,或者未来不来,她就会及时止损,免得消耗掉两个人的感情和耐心。
一定意义上讲,这不失一种判断事物对错的法子。
但现在她不会这样想了,自从做了一次手术,她看开了很多。
思考太多未来不确定的因素除了会徒增疲劳,让自己踌躇,没有任何有利的地方,管它将来怎么样,是好的是坏的,她义无反顾做自己,跟随本心走。
本该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来,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但人生啊,就像生一场大病,反而给温补的药方,没有对症下药一样,到头来,只会拖得病灶越来越棘手。
上学时学《讳疾忌医》,扁鹊对蔡桓公说:“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王冰虽不及扁鹊一代名医,但在医生这个职业岗位上,可以说仁心仁术。
只是就这样明智的一个人,却在对待父母及弟弟的问题上,让一种无形在身的病症隐约着侵进她的骨髓,而那些人却还觉得吸食的顺理成章,贪得无厌。
上午稍早一些,也没有很早,只是在王川眼里,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早了,他拖着肥硕的身体揉着眼睛对母亲嚷嚷:“怎么这么早叫我,叫我起来干吗啊?还没睡够呢。”
“川,给你姐姐打个电话,好几个月不给家里钱了,该交壮壮幼儿园的费用了,老师催了好几回。”
王川不耐烦的拿着手机打电话过去,只是王冰在儿科忙的一滩糊涂,手机在办公室就像催命符一样嗡嗡的响。
见电话打不通,王川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沙发上:“打不通,你们让我打什么电话,把你们的棺材本儿拿出来花啊,抱着你们的钱不撒手让我为难什么,你们说过的,以后孩子的一切你们包揽,我可不去风吹日晒的破工地上班,多丢人。”
说完这句,王川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身边的手机打起了游戏,还发出嘿嘿的一串笑声。
王冰的妈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但不是冲儿子,而是冲王冰:“死丫头片子,故意给我作对,现在还学会不接电话了,她就是故意的,想饿死我们,门都没有。”
“妈,我姐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家里条件不错,好像还比她小很多,你可以去找他,就在他们医院一块上班,到时候不给,你来个一哭二闹的,给那个男的要点分手费精神费什么的那不就顺理成章嘛。”
王川媳妇打扮得花枝招展从屋里出来说,“哦,今天我就不在家吃饭了,有个聚会。”
她说完还嫌弃的看了看王川越来越肥虞的身体,笑意盈盈的甩门走掉。
所以,在医院人最多的大厅里,王冰的妈扯开了嗓子撒泼打滚,并不断叫嚷:“你们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就这还当医生呢,对父母不孝顺,还配当医生吗?你们都别来这医院看病,儿科的王冰,你们都瞅瞅啊,就是这样的人在这充当救死扶伤的医生,我辛辛苦苦供她长大供她上大学,现在出息了,不管老子,不孝顺父母,我该怎么活哦,他爸有病她不管,我这当妈的现在伸手向她要个钱还推三阻四的不肯给哦,这是白眼狼哦,这不是医生。”
王冰使劲拉扯坐在地上招摇的她妈:“你起来,这是医院,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哎呦,你们听听,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说出来的话,这叫人话吗,我不来医院找你我去哪找你,三四个月都不回家在外面鬼混,我怎么找的到,要不是今天来医院,我怕是要等着进棺材的时候你才能来了。”
这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指指点点,自以为正义的听信了王冰妈的话,对王冰的行为表示唾弃,舆论一边倒的局势越来越浓烈,片面之词最伤人,也最蛊惑人心。
顿时谣言四起,王冰的脊梁骨都快被这些人指点的动作戳破。
王冰近似苦苦哀求:“妈,这影响多不好,医院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