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30日 星期五 晴天
寒假在时间的缝隙里悄然而至,外面已是寒冷交加,树叶也抵挡不住寒意侵体,悄悄从树梢上跌落,回归大地的怀抱。
每到寒暑假来临,我便和那两个货腻在一起写作业,用英语磁带洗了录我们的歌,有时候也去街上晃荡晃荡,证明一下外面的世界属于我们。
苏轼说,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这是时光的含义......
这几天我和王冰一直都在安小晴家做作业。
安小晴家在棉纺织厂大院,一楼,还带一个小院子,我喜欢来安小晴家,因为她妈妈姜慧珍面容和善,细声软语。
安小晴的姐姐安小云也是,说话声音甜美细腻,小时候我就觉得她妈和她姐是天上的“仙女儿”。
我和王冰敲开安小晴家门时,正是她妈妈姜慧珍开的门。
姜阿姨略瘦,穿一件枣红的毛衣开衫,没有因为生孩子就腰大膀圆,我曾经开玩笑的问安小晴,你确定你是你妈生的?要不要换换妈?
姜慧珍抿嘴笑时用手把鬓角的碎发掖在耳后,温文尔雅的打招呼:“孩子们快进来,外边冷。”
我和王冰便说声阿姨好跑进屋去,安小晴的爸爸安国正在客厅看报纸,见我们进来便也微笑的向里屋喊一句:“晴,运儿和冰儿来了。”
我们是怕安国的,因为见过他特正式的体罚安小晴,所以心生畏惧,再加上安叔叔的长相里似带了一种威严的面容,眼睛稍微一使劲就像在生气,加上那长长的脸型,向下的嘴角,更像是从《水浒传》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和王冰就冲安国叫声叔叔,强挤着笑容溜着墙角去到安小晴的屋内。
满书桌的卷子和习题书本正凌乱的堆着。
我坐在窗口的位置看外面被安妈妈打理的很粗壮的木槿树,虽然是冬天,这树也掉光了叶子,但看得出,安妈妈是一个细心的人,在树底下用麻绳一圈圈的给树做好了保暖。
安小晴抄我们作业抄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安妈妈推开门端着一盘桔子走了进来,我动作敏捷的挡住安小晴手底下的卷子,指着脚底下的垃圾桶说:“晴,这是垃圾桶吧?”
安小晴赶紧站起身把身后的卷子挡住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道:“嗯,我觉得是。”
安妈妈停顿了一下,只好把盘子放在床上皱了一下眉头说:“休息会儿吃点桔子在写,别累着儿。”
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王冰就冲我竖大拇指:“你这厮是反应真快,不愧是头发短脑袋无牵绊,但是你这脑回路是不是该修了?”
我拿起一个桔子边剥边问:“怎么了?你看我俩配合的多默契。”然后很自然的把桔子扔进垃圾桶,掰了点桔子皮就往嘴巴里送。
王冰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嚼了一口桔子皮摇着脑袋说:“真该修修脑子了。”
“呸呸呸,啥玩意这是,我怎么把桔子肉扔掉了?”我扒着垃圾桶看着躺在里面一整颗桔子甚是觉得可惜。
“你也知道那是垃圾桶啊,你俩莫不是白痴?明明套着袋子里面还有半桶垃圾,你俩还一唱一和的问这是垃圾桶吗?那个还敢答我觉得是。还有那可怜的桔子,啊,我的天,胡亚运你是不是贫血伤到脑子了?要不要再去检查一下?还是,我应该换个朋友处处了?”王冰坐在桌子面前不可思议的快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你都没反应过来有什么资格说我俩。”安小晴不干示弱的叉着胳膊说,“我还把我姐的洗面奶当成牙膏刷牙过呢?怎么了?不照样这么聪明。”
“好好好,你俩牛气冲天好吧?”王冰竖着大拇指摇着脑袋不屑与我们为伍的表情。
“诶,冰,吃不吃冰激凌?出去溜达一圈去啊?”安小晴提议说。
“大冷天的吃什么冰激凌,不去。”王冰一脸不屑的说。
……
冰激凌店门口,一个帅帅模样的小哥笑盈盈的问:“要点儿什么?”
王冰生无可恋的被我和安小晴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她说不去就不去,哼,也不看看安小晴是谁?她不得不从了安小晴的淫威。
“要什么奶茶?”小哥哥又问了一句。
“不要奶茶,要凉的冰牙的那种冰激凌吧。草莓都什么味道的?”我把脑袋探进柜台上的单子问。
小哥哥一愣,诧异的看了我足足3秒钟:“你再说一遍?”
我心想这小哥真是糟蹋了,空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竟是一个连话都听不懂的人。我一字一字的又说了一遍:“草—莓,都什么味儿的?”
小哥边干活边抬眼定睛的回答:“草莓味儿。”
“哦,给我来三个草莓味的冰激凌。”我很淡定的说。
从这个店举着一大支冰激凌走出来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逃离了那里。安小晴捂着肚子笑的已经快出岔气了,王冰憋着笑学我说话:“草莓都什么味儿的?”
“笑吧,你们就笑吧,什么时候我头发长了不是小子模样他就不认识我了。”我的舌头已经被冰激凌冻的说不利索话。
我想,我可能真的有我妈的基因。也不知道我智商方面会不会遗传?但是我总觉得,这些证明着年轻的蠢事儿也好,无形当中自我调节的压力也好,都是实实在在又真真切切的。
我认为,年轻就要有年轻的样子,不做点无条理,神经大条的事情怎么能强调青春的重要性。当然,这只是我给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找一个理由罢了。以此证明我不是记忆力减退,而是学习压力带来的大脑暂时性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