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30日 星期五 阴天
食堂的台子底下,我和王冰拽着一条大横幅从左往右卷开。
真快啊!转眼又到了一年之中最愉快的联欢会,但作为学生会的人,这种布置场地的任务当然落在我们头上,我和王冰找了一个相对简单的工作,挂条幅。
“你往上点儿。”王冰在另外一侧喊。
我挪挪我这边条幅的边儿。
“呀呀,脑子左右不分,上下还不分啊。”王冰扯着那边的气急败坏的怼我。
“你再说。”我怒了脸做出扔条幅的准备动作。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自己来。”她边说着,边要轻轻的把条幅放在地上。
“我来。”一双纤细的手从我后面夺过了条幅,稳稳的放在了王冰想要的位置。
这个人毫不客气的拽过我的胳膊,从我手上撕下我准备好的一条条胶带,轻松的把条幅的边固定了上去。
王冰在那边满意的挑着眉竖大拇指,还顺便看了我一眼,固定好自己那边。
一切准备就绪,这条条幅贴好以后,几乎所有的工作都进入尾声。学生会的其他人也都迅速的回去准备本班的节目。
王冰也早已经拉上学生会另一个女同学给我摆摆手走掉了。
她这是在给谁表演识时务者为俊杰呢?
我没好气的斜了一眼王冰的方向,别等我回去找这妮子且说道说道。
我回过头去时,田文凯正翻看着前面桌子上的节目单。
“干吗?”我并没有好态度问。
他竟然没看我,随口说出的话还气冲冲的:“没事儿。”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说话,要不然就不说话,怎么说话还带着这种火药味呢?
我看他一眼,转头就走。
哎,他一定是着急了,上前一步,快速的拉住了我的手腕。
这,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感觉......
我竟然停止了生气,安静如斯,我看着他焦急的神色,略显慌张拽住我手腕的手。
他反应了一下,慌忙的松开,撤回手:“对不起”。
他把眼神看向一边。
这娇羞的神态,我莫不得扑......
停止,我赶紧摇晃了两下脑袋让自己清醒:胡亚运啊胡亚运,你这脑子在脑补什么画面。
看我晃自己的脑袋,田文凯恢复如初,语气重新温暖:“怎么了?头疼?”
“啊,没没事。许是学习累的。呵呵呵呵。”我不自然的摸着我的头说。
他缓缓的开口:“那个,联欢会我有节目。”
哦,我回答。
他又问:“你今年怎么不参加?”
嗯,我回答。
“你紧张什么?”
啊?我有些开心的抬头。
见我抬头,他说:“你和王佳然很熟吗?”
啊?我疑惑?开心的神色转瞬即逝。
哦,我突然回忆起了,确实有一个叫王佳然的男生见过他两次。
见我一直不回答,他奇奇怪怪的生起气来:“你是喜欢他吗?今天敷衍我这么多句,却跟他嬉皮笑脸的。”
什么跟什么?他这是吃枪药了?我想了想还是脱口而出:“你有病啊。”
我拧着眉毛扬着脑袋也生气的骂他。
他后退两步抿着嘴唇更加生气:“对,我有病。”
是的,他扔下这句就转身大步流星的走掉,头也没回。
我怎么招惹他了?明明是他不理我,现在又主动过来找我,还给我吵一架,怎么天天翻脸不认人呢?原先受伤的莫非是脑子?
气死我了,简直不可理喻,他今天就是故意的,想找个理由吵一架。
拉倒,我发狠的嘟囔一句。谁怕谁,只许你走不许我走,我也会走,我甩着胳膊生气的向前走去。
我有一个性格缺陷,总是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脾气说上头就上头,然后就是快速的减温,直到消失殆尽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不应该怎么怎么样。
但事情总归是已经挽回不了了。
直到搬着凳子坐到食堂里观看节目的时候,我已经自责了很多很多遍,台上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我却什么也没听清,什么也没看清,我不应该说他有病的话,就,就挺伤人的。
他都主动过来说话了,我还端着什么端着,而且这哪里是一个女生能随口说的,不仅不淑女,还暴露性格。
哎呀,恼火。
我扶住脑袋低着头。
安小晴碰碰我:“哎,你们原先的班,哎,这不,这不大田嘛。”
我抬起头远远的向台上望去,果然是他,他像模像样的坐在台子正中央,前面有一架小型的钢琴,这钢琴我认识,是他家那一个。
话说,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示意老师开始时,我猛地发现,好像我们之间的差距无形中变得好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跟他比,我除了学习好一点,好像一无是处。
他做到了所有我喜欢但没敢做的事情。比如敢明目张胆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比如有自己的风格。又比如学一门乐器。他究竟是怎么办到让家长同意的?
小时候,我喜欢画画,画大眼睛的漫画姑娘,我爸看到了说:“等将来大了有的是时间画,现在放下本写作业,别耽误学习。”
后来我长大,喜欢乐器,有意的跟我爸提及想去学时,被我爸否定掉。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