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6日 星期二 晴转阴
这天晚上,阴天,月亮安静乖巧。
这天晚上,很难熬。
这天晚上,时间像卡壳一样静止。
也是这天,我没了灵魂……
我坐在书桌旁一动不动,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更没了心。
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有书桌上烧的焦黑焦黑的准考证。
它面目全非,甚至看不出来那里面还有我的照片。
而周围寂静的一片可怕……
世界终于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是生活不确定还是我太迷茫?
是我弄丢了一些东西?还是改变了一点什么?
一个时间晕开了一片复杂多变的心情。
不是我眼神固执,面无表情,而是生活轨道突然要换一个方向打乱了我的思想,也禁锢了我的神经。
夜已经很深,沉寂伴随着沉默。
深夜的天空,它是那么神奇,就像脱离了岁月的忧伤。
我喜欢这宁静深沉的夜,当繁杂被星星像磁铁一样吸了去,整颗心整个人就会被抽走。
那种感觉像与尘世相隔了十万八千里,阻隔了一切怨与恨,悲与苦,愁与忧。
但我又不喜欢这漆黑下的混凝土世界,它们棱角尖锐,恐怖张扬。
长长的影子冰冷的随着时间拉长蔓延,侵蚀月亮带给万物的美梦。
我,分了两极,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向往,一个恐惧。
我不是轻易满足的人,但现在我,像是里面的一颗星星从天上像雪花一样掉下来,落入无尽的黑暗。
距离大地的感觉贴近真实。
但我不想要这种真实,我更希望时间倒退,我没有把准考证给我妈。
我用缓解紧张和无力感的憋气数数,“一二三,一二三”了很久,仿佛这样,我就能逃过去。
我祈求了很久很久,但都于事无补。
盼盼期待中的希望变成奢望再到失望,终究让我可望而不可及......
拿起陪伴我一整个高三的小小时钟,以往的奋笔疾书,焦头烂额,还有脑门上冰凉的毛巾,一幕幕的闪着。
现在,它的时针指在午夜一点钟的地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沉睡过去一般……
睡吧,有时候心灵是需要沉睡的。
但可悲的是,秒针却一刻不停的哒哒走着,像欢快的夜曲,欢唱着追随分针而去。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啊,什么都没有发生,它既不能倒退,也不能停滞不前,只有我还不想相信一个事实。
我不由自主的举起它,每次心里很乱时,我就会让它贴近耳朵,以此证明我还是一个人。
举起的一刹那,处在时间交错的中间,今天明天的界限里,我又听到了平静的时间脉动,沉稳安静,也很动听。
当一切都已经不重要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有一种代价付出的太大而没有得到回应。
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惩罚我的霸道和不完善的性格,惩罚我没有珍惜的人和物,没有善待从指缝间溜走的光。
我们是至高无上的法官,应该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可是,还没来得及弄懂,我们就已经妄下结论,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
也从没想过会有释放自己的一天,“铁门”无情的,就这样把心儿锁在了里面。
没有人敢靠近我,也没有人来得及靠近我……
家里已经被浓烟过后的残痕折磨了一整晚。
我妈试图进我屋来,但我已经上了锁。
她叹气离开。
嫂子自己回了娘家,我哥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浑身黑色。
我妈则抱着孩子坐在旁边拍着我哥安慰:“峰啊,你别难过,什么哪里没有好的草,我再给你找个好的,漂亮的。”
而客厅里,已经狼藉一片,没有能生存的地方。
我妈不关心这些,却在刚刚经历很大的事情后,去担心她儿子以后的婚姻。
真的很可笑很可笑,对吧?
我没有任何形容词来形容。
我为什么最重要的时刻,都是我哥和我妈影响的?
我真的不明白,越来越不明白。
中考那天,我哥结婚,高考这天,我哥离婚。
他们掐点一样的婚姻和我妈我爸无休止的战争,让我看到了家庭里的丑陋和人心的善恶。
我嫂子放下了话:“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看你们弄得了不,遭罪去吧。”
我似乎进入到了一种情绪里,再也走不出来……
明明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最后最可悲的会是我?
我妈说,我嫂子是为了我家的钱才跟我哥结婚的,嫁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家不得安宁,这下连观音菩萨都得罪了。
我曾经一度相信了这话,在我妈和我哥怎么都弄不下哭闹的孩子时。
但在今晚凌乱不堪的思想里,我妈说,都是因为你那挨千刀的嫂子你才没办法高考时,我又不信了我妈的那句话。
时间,你告诉我,既然给了种子希望,那为什么不让它飞得更远?
淘汰赛,总是会有输的。
我,成了最后那个输的人。
多年的所谓努力,终究没有等到它灿烂绽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