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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12日 星期日 阴天
“你们现在多幸福,我们出钱给你们结婚,我们那会分家只有两个碗两双筷子。”
“妈,我们还小,结什么婚?”
“谁不结婚,早晚都要结婚,不如趁早。”
“行,我们结婚,但是先说好,不能逼我们要孩子。”
“好,你们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你看谁谁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们让我们老脸往哪里搁?”
“生了孩子趁着我们还不老,能给你们带。非要等着我们腿脚不利索了想给你们带都带不了的时候你们就受累去吧。”
“你要是在咱们这小城市生活,你就要看别人的眼光,地方就这么大,你不早点生孩子你看别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我们,你们就是不孝顺,我们这么大岁数了还得让别人指指点点的。”
“你看看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孩子都带不了。”
“谁让你们听我们的了,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哪个爷爷奶奶能沾上孙子辈的光。”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我生你前一天还在地里干活又怎么着了?”
......
“几点了,还不起来吃饭,孩子又该没奶吃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喘着气,出了一身的汗。
刚才的梦太可怕,以至于我从刺眼的灯光下没有回过神来。
我望向窗外,天刚微亮的时刻。
我梦见什么呢?
怎么刚刚醒来,却忘记了?
只记得,梦的开始,有我年少时的画面。
还有安小晴和王冰。
我一点点的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时间真快啊,快的足可以忘记一切。
快的让我忘记了,我已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
认命,是很多女生变成女人最后的归宿。
想想这几年,梦想不梦想的,普通不普通的,最后都是生活罢了。
又值不值得呢?
我的卧室有一个窗口,正对着院墙外的一棵香椿树枝。
现在,那一方窗口上,有只麻雀的剪影正站在干枯的枝桠上瑟瑟发抖,外面的天气定是冷极了的。
连这留守不迁徙的鸟儿也抵御不了今天的冷空气。
但它给了我足够多的羡慕。
我让自己快速的回魂,心里叹着气,努力的想从床上爬起来,我急切的需要回归现实。
“孩子一晚上都没拉尿?晚上没起来喂?这孩子包屈知道吗?”婆婆抱起孩子一直说啊说,“这棉垫子跑孩子背上去了,也不说扯扯。”
每天都是这样的情形,婆婆起床,整个屋子的人就都别想睡觉。
她会第一件事来我卧室开灯。
不管昨天晚上我喂了几回奶,有没有睡好,睡了多长时间。
能怎么样呢?
按照别人的说法,你婆婆能给你做个饭就该知足了。
有的媳妇,自己在家带着孩子还得自己做饭。
是的,我应该知足的。
我转头看到真实存在我身边的小小身体。
又一天开始了,我确实已经是一个生完孩子蓬头垢面的女人。
我每天都在努力的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我的26岁,也许自己还没活明白的年纪,却明明白白的生了一个孩子。
按照上一辈的语气,我是要照顾好孩子,也要照顾好一家老小还要下地干农活儿的存在。
因为我婆婆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她总想让我体会她当年的不易。
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体会她的当年呢?
我除了体会到自己的身心具乏,还有什么精力去体会别人当年的感受呢?
体会了又会怎样?
难道会越来越相惜婆婆的感受,心疼她当年有多不容易吗?
那我的不容易呢?换谁来?
世间的感同身受不会是婆婆和儿媳。
按照安小晴的说法就是:我不知道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经历的往和惘对他们的身心留下了怎样的创伤,以至于到了社会发展超出他们想象的今天,要让儿媳妇儿体验,作为旧时代产物他们的悲愤才能达到心理上的平衡,这是扭曲的心理。
我只是摇摇头,我也不懂,我是怎么一步步实现了我公公婆婆的愿望,却把自己训练成了一个喂奶机器加定点闹钟的。
我捂着剖腹产还隐隐作痛的伤口,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刚要抱过我的女儿按照我婆婆的指导给孩子整理一下,这孩子就小脸憋得通红,哇的一声从嘴里喷出好几口奶来,难受的开始干呕。
我紧张的赶紧抱过我的一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是多少次了我不知道,只是每次我都很紧张,总是从睡着的状态能忽的一下子坐起来瞬间清醒。
我婆婆赶忙过来从我手里抢过孩子埋怨:“都说了别让你喂那么多,你看孩子撑的又吐奶了,你晚上能不能经点儿心,都多大人了,连个孩子都喂不了。”
我把脸扭到一边并不答话,也不愿意给我婆婆发生口角。
我坐月子刀口没护理好发炎,晚上钻心的疼,就那种状态下足够我精疲力尽,现在每天早上还要接受我婆婆根据尿布的多少,来批判我孩子是吃的多还是吃的少的牢骚。
她儿子从我生完孩子出了医院就出差去了外地,每次打电话我婆婆的嘴脸是:“好着呢,放心吧,妈帮她看着孩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