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问她:“诶,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温言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如花少女,可没想到空有其表败絮其中,怎么这么呱噪,她喜欢男的女的和创作有关吗?能写出好的故事不就行了吗?
但环视四周,她们的眼神如狼似豹,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鉴于她目前女扮男装,温言咳了两声,只能回答:“我喜欢女人的。”
只见那呱噪的少女尖叫了一声,激动地直接握住她的手,更直接道:“你看我,能行吗?我家有钱,你娶了我,以后衣食无忧。你只需要每天写话本给我看就行。”
一颗如青豆般大的汗珠从温言的额头滚滚而下,呱噪少女笑着替她擦去,还自认为很可爱地朝她眨了眨眼,“怎样?你要答应吗?”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生插入其中。
“殿下,你看文小为唇色惨白,脸上冒着虚汗,是不是快要晕倒了?”
温言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李承煦就站在房间一侧,自己之所以没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一屋子的女人已经将他淹没了。
她合理怀疑,现在闹哄哄的一切是昨夜她们偷情的报应。
她看到李承煦眼珠子直转着圈,像是抽筋了一般,愣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
“扑”的一声。
呱噪少女的声音随即响起:“哎呀,他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温言装晕硬生生装了四个时辰,从早上到傍晚,她在那张柔柔软软的床上睡了醒,醒了睡,有些难受的是她要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正在心里腹诽何时才能离开这富贵迷人眼的公主府时,她的鼻子被一只手捏住。
谁啊,这么无聊,看我醒过来不打死你。
她微微张开嘴巴呼吸。
然后她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一股火从脚爬到头,谁和她有仇,竟趁她晕倒时谋杀她。
“醒醒啦,小猪。”
温言猛地睁开眼睛,一脚直踢李承煦胸口。
李承煦灵敏躲过,控诉道:“谋杀亲夫啊。”
温言张嘴就来,“是你要谋杀亲妻。”
李承煦奸计得逞,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这么快就想嫁给我了?啧,三番四次的暗示。”
温言气笑,拉起被子盖住头,眼不见为净。
李承煦笑着来扯她的被子,“好啦,不逗你了,公主去赴宴了,现在不在公主府。你可以走了,等她回来,我就告诉她你醒了后先回去了。她明天后天都没有空,不会来烦你。”
温言在被子里闷闷道:“那过了明天后天呢?”
“过了明天后天她早忘记这回事了,今天要见你也是一时新鲜劲而已。”
温言眼睛一亮,松开被子,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呼,维持同一个姿势这么久,我的脚都快麻了。”
李承煦笑着坐到床尾,替她轻轻地按着脚。温言舒服地直叹。
按着按着,李承煦突然发问:“诶,你不会真的也喜欢女人吧。”
温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扯出了一个笑,然后一脚踹过去。这次,直中心口。
“去死。”
......
夜幕寂人,钻进人心底处最脆弱的地方,掀起一地的悲伤。
咳嗽声不绝于耳的寝室里,李清正费力地睁开眼睛,混沌的双眼渐渐澄明,思绪从迷朦云雾中清醒过来。
他知道自己熬不过今夜了,昔日往事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孩童时,簪缨世家,无忧无虑,他在园中和母亲玩耍。
青年时,初见百姓愁苦,苦读诗书,求得治国大道。
中年时,功成名就,得娶最爱。
老年时,身体抱恙,且见天道轮回。
人生六载,他为国鞠躬尽瘁,但身在宦海,也多有违心之事。唯有一件,他违的是别人的心,绝的是别人的路。
贞明六年,贞明帝为满私欲,私下使唤太子搜刮财宝,彼时探得凰州藏有银矿,太子便命知州姜青霄开挖银矿。但天赐宝藏,岂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很快,天降大祸,矿洞崩塌,埋民无数,民变造乱。
他向贞明帝进言,此事关乎陛下盛名,绝不可让百姓知道真相,所有的事情皆是凰州知州姜青霄贪财所为。
栽赃嫁祸,偷天换日,所有的事皆由姜青霄一人承担。他是个好官,但可惜是凰州的父母官。
天道轮回,他暗中推波助澜,然而身体却一天天衰败,是为报应。
然而最令他措手不及之事,是姜青霄的女儿带着一身的仇只身前来,却与他最珍爱的儿子相爱,他的儿子怎么能和寻仇之女在一起呢?
她当然也不能和承煦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他便要借太子的刀去砍她的头。果然,他如愿了,她真的死了。
姜青霄一案会永远埋在地下不见天日,世上知道他参与其中的只有两人,一人是他自己,另一人是贞明帝。
自己如今就要尘归远去,真相会永远掩埋下去。
他的儿子,也会很快忘记这一灾星。
只是最后让人恼怒的是,他的亲人都没能在他弥留之际待在他的旁边,他甚至没有力气唤妻子进来了,临死之际,没能在爱人的怀中死去,是为人生一大憾事。
他最后一眼,感受到的是满室的孤冷。
十一月十四,小雪,定国公李清正,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