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两个字像似用尽了他毕生之力一样,他现在感觉头还有点蒙,鬼知道他跑了多长时间。
沧澜想道,果真没有练过武功,可是之前遇见他时,他轻功还可以,跑起来也不至于这么差,这时候怎么不用呢。
陈承煦听了直咽了一口气,火气不降反升,怒道:“奉命?你奉谁的狗屁命?我爹?我大哥?他们能命令你们,我就不能?!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借着怒火,他的那股恨意劲儿又浮上来了,神情越发锋利,但是碍于他的气势并不够,倒像是个不甘屈服的斗士。
巡察使仍秉公直言道:“二公子这话言重了,老侯爷和世子从未这样想过,公子不要多想,属下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陈承煦紧咬不放,眼眶发红,吼道:“是吗,那非要他的命吗?!”
他的样子变得有些疯狂,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从未见过二公子发这样的过颠,左右拦着都是不行。然后,那位巡察使十分底气的说:“是。”
陈承煦咬着银牙,拳头隐隐发抖,五官变得十足的凶戾,“好啊,你......”他来回踱着步,就是不肯让开,但却像是死了心一样不让杀。
沧澜第一次看他被气成这样,一个孩子能激起他这么大的情绪,难道他是有办法救他?还是不忍心让他死?可是,事实上如果没有解药,这个小孩肯定是要必死无疑的。
这解药,哪有解药,反正万象宗是绝不会轻易流传出来。
然后,她低头伸出手指,短暂的一想,我不是已经变成了药人了吗?百毒不侵?听起还是邪乎,她还没找什么活物试过,上次血洒进了两脚兽的眼里说明有效。
可是,沧澜还没想过能不能“解毒”,有时候滑稽的想,要是自己不小心沾血吃了,会不会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就像大扁颈蛇一样,这不是变成老毒物了么。
要是让两脚兽吃了的话,会不会以毒攻毒死得更快?这时,她不得不佩服起那些神医妙手了。
听上去确实是胡扯,如果实在不行,那她先扣一点儿血试试,正好,方蓉给的补益药丸她还带着。说着她撕开一小缝,将指尖血搀进去,药丸被慢慢的洇透。
反正那个孩子现在也算是半死不活的,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赌一把了。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只希望失败的后果不要太惨烈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七窍流血......
远处,两边依然僵持着。最后,陈承烈没了办法,他扭曲着脸,随便指着一个兵,恶狠狠地发令,“你,去把我陈承烈给找来,我要当面给我说!”被点到的兵吓了一慌神儿,带着不知所措的急切和犹豫,看向那位头铁的巡察使,谁知道那位看也不看。
陈承煦火冒三丈,“看他干什么!?我你现在连你们都指挥不动了吗?!还不快去!”
那士兵没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二公子,世子还在城外的军营里呢,现在去恐怕他也来不了......”
陈承煦一甩胳膊:“我让你去你就去,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一直待在这里,他什么也别想做!”
士兵听后就要转身,沧澜一跃而起,从后边过来,叫住他:“等等,我这里有一粒药丸,可能会会对两脚兽的毒有效,”她指了指被捆住的小男孩,走到他们中间,先看向陈承煦,说:“二公子,愿不愿意试试?”
陈承煦看见她来时,面露有些讶色,但仍然带有怒气。他盯着她冷哼了一声,满脸不相信,“你诓谁呢,你才来这里多长时间,路都认清了吗?真以为我有这么好骗?自己的命都快朝不保夕了,还想再多踏一脚?你可真会说大话,我看你就是来故意拖延时间的,跟他们一块包庇陈承烈。”
这番话任谁听了都觉得有理有据、条分缕析,不得不承认说的的颇有道理,听的沧澜后槽牙被磨得又疼又痒,在心底恨不得默念一百八十遍的静心诀,只求快点降压。
她似笑非笑的说:“是不是真的,用了不就知道了。还有,我先说了,这只是可能,不一定能解。说不定还有副作用。”
陈承煦皱眉:“什么没副作用?”
沧澜随口胡诌道:“轻则疼痛难忍,重则吐血而死。”
静默几息后,只听到了一个“好”字,沧澜也没去看他,直接就走到了被捆成粽子似小孩,头缩在膝盖间,呈蹲姿,听见有人靠近,他就发出警告似的低吼。一抬头,脸颊黑紫,眼睛红肿,好像很惧怕直面太阳光。
一左一右撬开他的嘴,沧澜一个弹指飞到其咽喉处,让他直接吞了下去。
刚开始他仍然在狂躁、吼叫,不过慢慢的,他的眼睛不那么红了。再等等,额头的黑色有褪色的意味,脖颈上的黑紫色血管能看见在清晰的流动,后四肢和脊背都渐渐低垂下去。
之后,他的腹部开始剧烈鼓动,表情痛苦的皱成一团,疼的像是没了声息。沧澜抓着默默的衣角,眼睛里充满期望和激动,不要死,不要死,要活下去,一定要变回人......
片刻后,他的嘴里突然呕出来了一小堆白色污秽,像一个极小的囊包,身体的皮肤渐渐恢复正常......
她没想到,居然成功了——沧澜暗自喟叹,手心竟然捏了一把汗。
等等,这是毒药包?看样子还没有消化完......
看见这个,沧澜感觉有些眼熟。这毒粉极有可能是云瑢的同伙,但现在看着陈承煦却又觉得不太像了。
陈承煦的眼睛逐渐变成黑褐色,戾气也仿佛在这一刻消散了似的,他不顾阻拦似的跑了过去,着急的要看看他的脸色。
小男孩干咳了两声,身体也跟着抽动了几下,然后睁开虚弱无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