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拦下了她们。
他似乎有话要说,叶琬愔知道他的性子,固执,自我。
于是她同身边几人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几人点头,还不忘嘱咐她几句。
叶琬愔同容奕走到离其他人远些的地方停下,她站得离容奕有些远。
“容世子有何事要对我说?”
这么久了,容奕以为她能释怀,可如今一见,她还是对自己疏离冷淡。
“知道你要离开庆州,我来送送你。”
叶琬愔点了点头,睨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今送也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就要走,容奕急忙抓住她的手,又怕对方厌恶,在她反应过来时又赶忙松开。
他手无处可放,最后嗒然将手垂在身侧,“愔愔,圣上下了旨意派我去肃州,不日就要启程,以后可能很难回京了。”
叶琬愔听完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个“哦”,没再说别的。
她心里忽而想到闻人曦,她大婚之后没多久就同林望轩去往黎州,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或许这游历的第一站可以前往黎州。
见她这副模样,容奕有些颓丧,最后还是说出心里话:“愔愔,你已同孟南星解除婚约……”
既然解除婚约,为何不再考虑一下他?
“然后呢?你要说什么?”叶琬愔猜他接下来的话无非是想要与她重归旧好的事,所以她一刻都不想听,“莫说我和他订有婚约,就算如今我同他没了那纸婚书,我和你都绝无可能。”
早知结局如此,可容奕到底是不死心,如今再一次听到这话,他也决心不再打扰她。
他看着她远离自己,看着她上了马车,可伊人却从未留一寸目光给他,直到那心中的人影完全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容奕才明白,自己同叶琬愔,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叶琬愔并没有因为方才的插曲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容奕与她,始终都不是彼此的良人,她早就看开了。
马车彻底离开了庆州地界,官道上只有她们的马车在行驶,忽而叶琬愔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还以为是容奕又追上来,于是不予理睬。
直到李光玄喊了一声孟世子,叶琬愔才有所动容。
她急忙掀开帘子,看清来人是孟南星后,惊喜喊道:“孟南星?”
来人骑着马,笑着道:“是我。”
叶琬愔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激动无处释放,“你怎么来了?”
他下马来到她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转动,最后低沉道:“郡主既要游历天下,怎么能少得了我?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去哪!”
叶琬愔看着他,双瞳剪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两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自太后走后不到半年,李瓒就开始推行新政,期间她出了不少力,身为女子却整日奔走在朝堂,经过一年多的改革,新政才逐见起色,但她也遭到了不少弹劾。
加上她与孟南星的婚约本就是应付太后而订下的,所以在太后走后她自己也就以自身天生孤命为由同他解了这婚约。
在朝政上,李瓒大都会采纳自己的意见,这就更加引得朝中大臣不满,都拿她同她母亲的做比较,生怕真的出了一个谋逆之人。
他们上过的折子只多不少,叶琬愔也怕李瓒难办,又怕连累到孟南星,于是她才打算解除婚约,主动提出离开庆州,要去游历天下,顺便为他体察民情,李瓒这才答应放她出京城。
只是她走之前,向李瓒提了最后一道建议,那便是在国内各处设立国学,州府设立高等学府,州府以下县府再设立中级,县府之下为镇设立初级,只要有人来报读,不论男女,一律接受。
除此之外,女子也可像男子一样参加科举,只要得了名次,一样可入朝为官。还要考察各个品行,舞弊品行不端者一律不可入选。
不仅如此,还要分文试和武试,大夏在军力方面吃了亏,她只期盼往后的大夏变得更加强大。
离开庆州她就已经将这一建议写成信命人交给李瓒,这是她最后一次奏请,他看后采纳与否,此后都与她无关。
为了新政的事,她身子已有些吃不消,如今离开朝堂,倒让自己心闲下来。
同孟南星解除婚约,她又整日在宫中,同他见面次数越来越少,本以为两人就此错过,却不想……
说真的,刚开始没见孟南星来与她告别,容奕却来了,她心底还有些难受,所以在他刚才出现时她才那么开心。
两年时间,叶琬愔比之以往沉稳不少,孟南星提出要跟着她,她不想推辞,只是担心。
“那长平侯府?”
她这一去,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若是就这样走了,那侯府该如何?”
孟南星却让她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不用担心”
听到这,叶琬愔也不再扭捏,“那便请世子同我一道,看尽世间繁华,尝遍世间冷暖,从此以后,相伴不离,携手共进?”
“好!”孟南星哽咽,千言万语,他唯有一个“好”字能表达心底现在的情感。
两人互望许久,忽而相视一笑。
孟南星骑上马,一行人再次出发,庆州城也渐渐消失在几人眼中。
从此,天涯路远,再相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