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 裴靖礼在一旁冷眼瞧着,郑思君心里谁,大家心知肚明,他却还要娶这个女人? 也不一娶到,郑家目前没这个意向,真是讽刺。 曲凝兮出来时,楚楚面容,弱柳扶风,轻易就被她那截细瘦腰肢给攥获了目光。 别于陆焰花的清瘦高挑,她一看就非常的——软。 柔弱无骨,不盈一握。 人前裴靖礼收敛了许多,不过目光沉沉,心里杂念横生,恨不上前把那条碧绿丝带给扯烂了才好…… 不止他在看着,王锦意同样投注视,眸色微动。 一群人,心思各异。 曲凝兮自觉往陆焰花身边靠,俗话说,共同的秘密最拉彼的距离。 她们说不上关系多好,甚至闲暇交谈趋近于无。 但这一群人当中,除去不熟的,曲凝兮最信任裴应霄和陆焰花。 然而陆焰花面无表,隐隐些神色恹恹。 “你怎么了?”曲凝兮忍不住问道。 陆焰花瞥了过来,道:“没吃饱,饿。” 这就饿了?他们刚用完斋饭。 曲凝兮为她不和胃口,低声道:“不可说,忍着吧。” 对斋饭可不挑剔,否则被扣帽子,态度不端正还是轻巧的,若说对神明不敬,那才严重。 待还要抄经书呢。 实则曲凝兮也状态不佳,陆姑娘是饿的,她是热的。 入鹤壁塔不是来玩的,里头没放置冰鉴冰盆。 盛夏未过,室内通风条件一般,自然没待在家里舒服。 人被引着前往楼上静室。 静室很宽敞,还用丝柔纱影的瘦长屏风做了隔断,在每一副桌椅的前后放置。 做成类隔间的布局,从侧旁看去,整整齐齐。 互不打扰,宁心静气,或许考场里面是如。 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室内的紫铜鎏金螭耳盖炉,焚着浅淡檀香。 黑木书架上呈列了不同的经文卷轴,可供挑选。 钦天监的人在场,裴应霄与裴靖礼相互礼让一番,才开始挑选经文。 曲凝兮是最后一个,她只拿剩下那一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太子的座位果然是单独一间,就在他们排列的正前方,一个内间。 剩下包括二皇子在内的七人,一左一右两两顺排,曲凝兮在末位,单独一列,她的右手边没人。 从入鹤壁塔开始,一路属官随行,一一记录成册,他们落座后开始抄写,这群人才退了出去。 过程中这么多眼睛,大家不宜过多交谈,曲凝兮连多看一眼裴应霄都不敢。 她心里暗自紧张,不知道皇后安排了什么。 心里存着事,提笔写字就些费劲了,墨迹一字之差,整张作废。 曲凝兮努收敛了心神,专注于纸面上。 檀香清幽,满室寂静,偶尔纸张或衣裳摩擦的窸窣声。 不知过了多久,曲凝兮的身后,人悄声靠近。 察觉身影临近,她回头看去,为是姑母安排的人,来催促她行动。 她拿不准是否现在就要出声,提出给太子添墨,她不想掺入成为其中一环。 谁知一回头,嘴巴就被人给捂上了,是映楚! 也幸亏映楚捂住她的嘴,否则曲凝兮非要惊呼出声不可。 她挨近门口,扭头就看到映楚身边站着一个模样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人,如同见了鬼! 那女子的五官长得和曲凝兮特别像,身上穿了天青色衣裙,腰间系带一致无二。 映楚动作极快,把曲凝兮拉走,让女子替代她坐在位置上。 她们步出外间,却没离开静室,而是从静室的一副挂画后面穿行。 曲凝兮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没人发现最末位换了个人。 而且,这鹤壁塔的静室内居然还密道! 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参与这些? 曲凝兮很紧张,不敢吱声,安静地闷头走。 亏得是映楚来带她走,否则她多半不配合,这太吓人了…… 密道里颇为幽暗,空气中隐隐些泥尘气息,两壁燃着豆大的油灯。 曲凝兮跟着弯弯绕绕,足足一刻钟,才从里面转出去。 看到亮光那一瞬,她闭了闭眼,发现外头是一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厢房。 “映楚……”曲凝兮继续一个解释。 映楚的神色分复杂,依然朝她安抚一:“小姐别怕,殿下在这里。” 她这样一说,曲凝兮更怕了,一切的不同寻常,往往意味着突发的危险。 是不是皇后动手了,东宫肯知道了,然后她没及时禀报,来找她算账来了…… 曲凝兮被往前推去,映楚从厢房的门口离开了,关紧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