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多来几次,旁人就瞧出苗头了,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庶女的婚事。 曲婵茵马上就十四岁了,她生怕己被嫁去谁家做续弦。 毕竟嫡出的大姐姐都跟鳏夫相看过了,她一个庶出,恐怕塞个老头给她都能眼睛不眨一下。 三郎的夫还没着落呢,那些老究,几个像彦檀先生那般年轻的? 曲婵茵觉得,己多半是躲不开老头了。 她变得更加收敛了,尽量管住嘴巴,连跟三郎斗嘴的次数都减少了。 马车出了尚京,官道上的积雪卫队铲除,清出一条大路来。 从车窗看出去,两侧垒着雪堆,稍远处是延绵的雪林,白茫茫一片,极为壮阔。 秋天树叶就落尽了,光秃秃的树杈上,架着一捧捧积雪,妆点成它的枝叶,层层叠叠,摇摇欲坠。 若不是太冷,若天下没饥寒,谁都能欣赏它的美丽。 路上结了不少冰碴,怕车轮打滑,不敢跑得太快,一行人用了三四日,赶到鹜冈。 周家早就估摸着时间,打厮在城门口观望。 曲家的马车一出现,立即被迎着进去。 周家人多,都出来门外接待,按照辈分幼站成一大排,很是客气热情, 尤其是对曲凝兮这位未来太妃,恨不能捧起来供着。 都说曲家或许出两位皇后了! 之所以说是‘或许’,是怕太心所属,登基后谁知道没变数。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呢。 周氏顾不得寒暄,喝了一杯茶暖暖身,立即去老太太屋里探望。 不能全部人一股脑往老人室内钻,周家大哥是一家之,陪着曲辕成坐着说话, 他说前天还动余波,整个鹜冈震感明显,不过也就摇了那么几下。 “想来抚阳那边严重一些。” 曲辕成趁机问道:“抚阳状况如何?” 周至博一摇头:“起初大雪封路,但还是许多流民找跋涉过来求助,更别说抚阳的县太爷了,向四周送了不少信……” 当然是很严重。 周围的城镇能帮的就帮,还借用城内守卫兵的,可因为那场大雪,阻碍重重,已经被冻死了许多。 再说,这么冷的天,旁人送来棉衣棉被,也不如一片瓦好使。 抚阳最严重的还是房屋倒塌,压死砸伤,存活下来的也无处避寒。 能收容的都收容了,而且听说太亲来赈灾,此举激励了不少人。 周至博道:“幸而鹜冈没动,否则该我们犯愁了!” “谁说不是呢,这都是命!”曲辕成跟着唏嘘。 两人说了几句,就不再谈起,周至博把周家辈叫进来,双方认识一下。 亲戚之间不常动,辈们都陌生得很。 周至博是大哥,他的女几乎都成家了,最的儿,现在跟曲凝兮一般大,是她的四表哥。 认亲时,几个婴儿被抱上来,周至博的大儿二儿大女儿都生了娃,热闹极了。 更别说周家二老爷一家,同儿女外加孙齐全得很。 曲辕成瞅得眼热,大舅哥早早当爷爷,家里男丁充足! 周家人口属实是枝繁叶茂。反观他,没兄弟,膝下就三郎一个儿,过了年十二岁,懂得淘气玩耍。 是曲凝兮是儿,他也就不必这么羡慕旁人了。 曲辕成抱着周家的孙,心里热乎,周家大夫人拉着曲凝兮的手不断夸赞。 乖乖,这的大美人,明眸皓齿,比雪枝头的红梅还俏三分,难怪能做太妃呢! 她艳羡不已。 人么,总是盯着身没的东西。 晚饭时,两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家宴。 客房都已经准备好了,众人饭后下去歇着,明日去给周家老太太请安。 不料到了深夜,黑沉沉的天空,飘下粒粒雪花。 周氏刚躺下来,老太太那边就跑来个人通报,说老人刚刚去了! 这个消息,既突然,又不算突然。 下午时候一家到,她过了女儿,也说了话,没来得及看看外孙们,就这么闭眼了。 周家连夜挂起了白灯笼,因为天色太晚,让大家都去睡下。 曲凝兮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这是她的亲人,但是相处时间很短暂。 她统共没来几次鹜冈,虽说开开心心的,来不及亲近彼此。 映楚劝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姐快睡吧,明日得忙呢。” “我知道。”这个冬天,恐怕了不少老人。 第二日一早,曲凝兮就起来了,映楚给她换上白裙,鬓边别一朵白花。 素净清丽,胜过湖畔雪。 几人用过早饭,周氏带着孩们去给老人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