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给曲凝兮使个眼色,麻利的溜了。 裴应霄走到矮榻跟前来,站了,居高临下瞥着她,唇角含笑:“说。” 他刚洗了脸,此刻凝结了一滴晶莹的水珠在眼角下。 那如玉的面庞,更加秀致昳丽了。 曲凝兮胆子说,索性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埋着脑袋在他胸膛里,“臣女能和殿下一起,荣幸之至。” 她哪有得选呜呜…… 裴应霄笑了,一把抱起她,往内的床榻走去,“希望晚瑜的睡相好一点,别把孤踹到床底下去了。” 曲凝兮用脑袋蹭着他,心里无法平静,他居然,真的要与她同床共枕…… 裴应霄把她放在床,轻抚她的头顶,:“解了束带睡,明日也无需缠。” 他放下话,转就从内去了,隔着屏风,给她留一块私密空。 曲凝兮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手在衣襟磨蹭许久,才一咬牙,宽衣解带。 宽大的架子床,无非雕刻些花虫鸟兽,雕花繁复精细。 今天这张床,是鸳鸯戏水。 曲凝兮恍惚体会到了大婚当日才有的心情,她以为要到那一天,才会和一个男子享自己的枕席。 哦,今天这枕席不是她的,算是裴应霄的,是她占入了他的房,躺在他床。 曲凝兮有先行躲到床的被子里去,这不合规矩。 她穿着雪色寝衣,缩在床尾,哪怕室内角落放了几个炭盆,也是冷的。 清了清嗓子,:“殿下,安歇吧。” 裴应霄在外等候许久,并未催促,耐心足,甚至都开口揶揄她。 轻缓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像是踩在她心尖。 “你睡里面。” “好……好的。”曲凝兮竭力镇,往床爬,钻进被窝里,缩着手脚。 大抵是察觉到她的僵硬紧张,这人躺下来后,并未触碰到她,甚至衣角都靠。 熄了灯,静谧无,谁也开口。 曲凝兮一时猜测裴应霄在想什么,一时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继续‘爱慕他’。 这么左思右想的,疲累的脑海渐渐迷糊,陷入混沌的黑沉之中。 枕畔的姑娘呼吸平缓了,裴应霄才侧过来,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 暖软,摒弃杂念时,抱着正好眠。 ****** 大清早,周就炸开了窝。 客居院里,先是银杏起来洗漱,不见映楚觉得疑惑,还以为人早起了在姐屋里呢。 谁知待她打水入内,扑了个空,房里半个人都不见,甚至那床榻都整整齐齐,不像是被躺过,手一摸是凉的。 银杏惊疑不,跑去问了孙嬷嬷,是否姐带着映楚大清早外了。 孙嬷嬷很惊讶,虽说是客居的院子,院里大门的钥匙在她手,这是惯例,以前在里,茴清苑的院门也是她来锁。 每天落钥锁的时辰皆有固,天亮姐能去哪?她怎么去的? 孙嬷嬷一把岁数了,性子沉稳,丝毫不慌,疾步去了房内看看,把阿束叫来问话,姐是否有吩咐他什么。 一边让银杏去周其他院里打听,或许真是起得早去溜达了呢。 只是,孙嬷嬷进屋后,很快发现了桌面的信件。 是写给侯爷与夫人的,孙嬷嬷顾不得太多,立即展开一览。 她才看了个开头,就倒吸一口气,跌坐在凳子。 待到全部看完,冷汗都来了,让银杏把阿束喊回来。 “姐私自离一非同可,需得瞒着!” 在周是瞒不住,对外得有个统一的说法,不然万一找着人,往后会对她的名极为不利。 要是有人恶意编排姐在外遭遇歹人不测,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孙嬷嬷叮嘱银杏和阿束管住嘴巴,别乱嚷嚷,立即拿了信封,匆匆去禀报侯爷与夫人。 这是对他们二人的冲击一点都不,难以置信一直乖巧娴静的大女儿,突然自顾自跑了! 还说要去寻找太子的行踪! 曲辕成的眼睛都瞪来了:“她她她对太子……?” 被赐婚是一回,得知曲凝兮心里有太子是另一回了! 周氏气得很,一拍桌子:“果然是有不爱俏郎君的姑娘,这节骨眼她在干什么!” 外头天寒地冻,还乱的很,不仅仅有许多人在寻找太子一行人,想要得到一笔丰厚赏金,还有那些流民。 因为地动失去房屋一无有,侥幸存活下来,为了钱财逼绝路。 虽说朝廷有赈灾银发下去,人性的恶岂有那么简单,尤其贫穷,最能滋生罪恶。 曲辕成两人骂了一通,然后两两相望,不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