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在丽都其实有很多住所，光我知道的就不止三处，但我会去的自然是那个曾被我启用过的手术室。
路并不熟悉，可能除了天赋还有关键时刻的运气，没用半个小时我就载着楚啸到了。
一个医生两个助手，是用担架把楚啸抬进去的，楚啸一直还保持清醒，但血流的太多了，很担心他会休克。
没见到姚谦，张荃在，陪我在外面等着，除了低头看看手机，保持安静没讲话。
两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张荃先给了他一个眼色，刚说了两句英语的医生又换了语种。
一句也听不懂，我站在一旁度量医生的神情，怕被误导，我一眼没看张荃，但见医生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一些。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张荃对我说。
“谢谢。”我说。
“别急着谢。”张荃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之前人必须离开，姚先生参合不起。”
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说：“好。”
拿出手机，先打去了附院，问他们要楚天云的电话，楚天云接了电话后只是问了一些楚啸的状况，我还添油加醋的说重了许多，没想到她只是说：“不会有大碍。”就把我电话挂了。
踟蹰了片刻，打给了乔雨。
果不其然，这男人关键时刻从靠不住，不接，接了也不出声。
我咬了咬牙，打给了爸爸，爸爸也不接。
我又把电话打到了家里，铃声响到第五声，听见阿姨“喂”了一声。
“阿姨，燕冬在家吗？”我问。
阿姨说：“她没回来。”
“可以把燕冬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又问。
阿姨顿了顿，清淡又坚决的语气：“不可以。”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那我该怎么找到薛先生？”
阿姨又顿了顿，清淡的语气里带着犹豫，她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对我说：“这是小川的。”
我不知道阿姨口中的小川是谁，但立刻就把号码拨过去了。
“谁？”电话很快就接了，快到我一愣。
我眉头一蹙，是个女人的声音，在回想这声音时，我很快就对上了她的脸。
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个扭过脸差一点就对上目光的那位。
“龙哥，是她，要接吗？”那边问的很小心。
几秒钟后，苍龙的声音传来，冰冷的问我：“楚啸咽气吗？”
我是真没想到阿姨会给我苍龙的号码，一听见他的声音我整个人都僵了，透过信号波，我都能感受到他在将我生吞活剥。
我停滞了呼吸，很怯的说：“暂时还没有。”
“那么你找我是为什么？”他问，“报喜？”
“我没想到会是你。”我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的说，“楚啸现在叫天不应，可他如果有万一，就会换成你失利。”
这话很废，苍龙都没吱声。
我又立刻说：“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即使他在，也会帮你选择最有利的回击，两败俱伤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苍龙还是没出声，也听不见他的呼吸声，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你为了某个人疯的像条发病的狗，更让人觉得你不堪重用，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要像一匹有耐心的狼。”
我其实完全在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可是苍龙突然问我：“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他砍你的人，你就剁他的人。”我说。
“谁？”苍龙冷冷的问，“你？”
“我不配。”
“但我就要你。”苍龙说，“你现在就过来，我拿你祭旗。”
我沉默了片刻，很冷静的说：“楚啸还不至于让我拿命换。”
“那就免谈了。”苍龙把电话挂了。
看着黑屏的手机，我叹了一口气，好无力的谈判，谁让我没有任何的底牌。
但手机只安静了一会儿，倏地震动了。
我低头一看，乔雨竟然给我回来了。
接通后我都没敢吭声，直到乔雨试探的叫了一声：“燕循？”
“乔雨——”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咬着唇颤抖的问，“现在怎么办，我该把楚啸送去哪里？”
“楚啸伤的严重吗？”乔雨问。
“做了处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说。
“如果你担不住，交给冬姐吧！”乔雨说，“这会儿苍龙在跟楚啸的人火拼，已经快成屠杀了。燕冬在发疯的找楚啸，但你别直接跟她联系，我给你们定一个接头点，你把人交出就快走，别跟他们在一起。”
我顿了顿，说了一声：“好。”
“别有顾虑，我不会骗你。”乔雨说，“但就不知道会不会害了你。”
“谢谢。”我说。
乔雨告诉了我地点，并且给我掐好时间，最好在他们人过来之前就走，不要碰头。但我这个时间太难掐了，想请张荃安排个人送我们，她拒绝，再三请求下，她也只肯给我一点救急药。
没办法，不敢开导航，只能凭着纸质地图死记路线，古董车的好处，没有多少电子设备，我把手机也调到了飞行模式。
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人都在等着了，我要不是一眼看到燕冬，都不敢松油门。
车停下，燕冬先看了一眼还陷入昏迷的楚啸，然后才来看我。
我解了安全带，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燕冬过来，我跟她交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