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我的情况,宫外孕的女士说:“不知道,一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也没人来看她,看样子还是个年轻丫头呢,伤这么重为什么会放在产科?”
婆婆怪叫了一声:“哎哟,不要死在这哦,这里是生孩子的地方,多不吉利,啊是把她弄在这沾喜气的?那不是给我们带晦气呀!”
她这话一说,宫外孕的女士接不了话了。
他们家本来占着我这边的过道,就连我床底下还有那边的柜子都是他们的东西,怕真沾了我的晦气,于是就都给我让开了。
有时候看我几个小时都是一动不动,还要来看看我是不是咽气了,感觉不到我呼吸时还会摸我,没硬我也没反应。
靠门的那个新手妈妈奶水已经下来了,婆婆和孩子爸爸不再来都是她自己在照顾,吃饭自己用手机叫外卖,自己洗衣服,也是自己带着孩子去洗澡,回来还要挂水。
反倒是中间床位,一堆人照顾,产妇不好,小孩也总哭,一开始怪产妇不肯母乳,后来就怪是我带来的衰运,就连宫外孕病情反复也是我的错,生不到儿子更是我的锅。
旁人都没说什么,就这一家人振振有词胡搅蛮缠,拉着护士要换病房,要么把我推出去。
护士只能敷衍,他们又缠上了医生,医生更敷衍。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便思想奇葩也没那么激进,最多言语攻击,见拿我没办法,就说的再难听一点。
那位宫外孕的女士都听不下去了,她妈妈来送饭时听见他们又在嘟嘟囔囔,她忍不住说:“别得罪人吧,她来这么多天都没人催她缴费,还给她留在病房里,医生也都很关心她,护士每天都给她换衣服床单被褥。”
她妈妈也说:“我前天还听见周主任问起她的情况呢,问有没有开口说话,有没有喊饿什么的,还叫陈医生她们一定要多留意,不能让她走出病房。”
我的听力已经恢复了一些,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左耳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被这么吓了一下,他们总算安静了。
中间床位来的第三天的早上,产妇妈妈做了鲶鱼汤送来,产妇不肯喝,嫌弃太油又说太腥,还怪一点咸味都没有。
她妈妈耐着性子慢慢劝她,说为了孩子多少别这么娇气,她脾气再次上来,怪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生育工具,生了儿子了,她的价值就没了。
我怀疑医生这两天故意不再给我加营养液了,饥饿感日益严重,尤其是闻到饭菜香气,我已经很难忍住无动于衷了。
“她不吃可以给我吃吗?”我突然用胳膊撑起上半身,手还不可控制的抖了抖,眼巴巴的看着那碗奶白鱼汤。
虽然脖子的伤很可怖,但我的声带并没有受损,刚满十八岁的年纪在这,一开口清脆的嗓音还带着一点孩子的稚气。
对于我这样的要求,所有人都有些吃惊,产妇的妈妈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是她老公先反应过来,接了他岳母手里的汤给我递了过来。
我根本没力气接那一碗汤,颤抖的胳膊都要支撑不住,她老公想端着碗到我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回头去看他岳母。
产妇脸色难看的说了一句:“要你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