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开,两把面条丢进去煮个七八,捞起,加酱油,一点醋,还是把橄榄菜拿出来了,油多,拌一拌就能吃了。
就用锅里的面汤,敲了四个鸡蛋进去,改到保温,盖着盖子闷了一会儿,用筷子戳了戳,duangduang的,应该就是溏心了。
但我盛起的时候,只有两个是完整的,一个粘底本就不成功,还有一个是被我不小心戳破流心了。
“你先尝尝。”我就弄了一碗面,上面盖着两个完整的水煮荷包蛋。
楚啸吃了一口,自己又重新加了醋,扭脸对我说:“我喜欢吃醋。”
我又给他单独盛了一碗面汤,自己把锅里剩的一点吃了。
其实时间还有,但我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看到我昨天带回来的试卷被写了也没多话,更没问他是走是留有何计划。
等车的时候我站在站台那背了会儿英语,上车后我又背起了古诗词,梅瑞林给我准备了两本诗词集,需要深记得他都给我做了记号。能考到的概率不大,但对写作会有帮助,我作文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很少惊艳。
背了两首,我撇脸看看窗外的景色,路边的店面大多都还没开门,但这个城市已经醒了。
太阳要出来了,红红的光,春天,窗户缝里漏出来的风都是温润的。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座位到了后面,我一般也都是从后门进,坐下后我就缩回在自己的城堡里,都不去在意昨日的滋扰。
难为楚啸帮我写了作业,我也没时间慢慢改了,有的老师是要收上去看的,我也就这么交上去了。
果然到了下午,生物老师把我叫过去了,她把我的试卷放在一边,红色的水笔字看着很刺眼。
在她发难之前,我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写的,昨天有事。”
“我知道不是你的字。”玲玲指了指我的试卷,“但写这个字的人,我应该没猜错吧?”
楚啸没选修生物,他能给我写对三分之二已经不错了。
我一直就挺喜欢这位生物老师的,这种喜欢是那种榜样的向往,她的身上带着沉定淡雅的气质,很期待有一天我能活的像她这样,不用那么浮躁、惶恐和彷徨。
有着处变不惊的从容,也有胸有成竹的大气,并非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但一切都游刃有余张弛有度,有那么几分与世俗妥协的圆融,却也带着执拗的锋芒,看似慈眉善目温和恬静,不苟言笑时一样给人压迫感。
我长着一张聪明人的脸,却总是被轻视与欺凌,我没有勇气对抗暴力与邪恶,妥协与屈从却让我更加的无助。
我可以有独立的人格,但我却没办法独立的生活,这本身就矛盾又讽刺。
“我很困惑,不知道怎么选,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我凝视着玲玲的眼睛,想从她这样一个过来人,或者说是一个思想成熟的人眼中寻找答案。
玲玲朝我笑笑:“如果你是从别人的认同中获得存在和成就感,那你永远都是为别人活,我觉得人不该活在别人的眼里,以及嘴里。”
“身为老师,不是该跟学生谈理想、奉献、伟大,你怎么能教我自私?”我眉头一挑,目光里带上了几分较真,“人都是为自己活,那伟人英雄不都成了笑话?”
玲玲继续对着我笑,问我:“你是在为你自己问,还是为别人问?”
“有什么不一样?”
玲玲目色温和,避开了我的尖锐,淡然道:“人跟人是不同的,小人物不愁英雄苦。”
我又问:“那我只能是小人物吗?”
“你觉得呢?”她反问我。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伸到了刘海里面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岔开话题问:“找我什么事?”
玲玲也跟我言归正传,说了关于生物竞赛的事。
我有些意外:“还有我的事?”
“试试呗,能进预选赛再说。”她好像对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所谓面向大众的预选赛就是骗鬼,没有推荐根本就拿不到入场券,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没想到这个名额能给到我。
但我出了玲玲的办公室,顺道去了班主任那。
她抬着头问我:“干嘛?”
我看着她,脑中有一个设想想向她求证,但我顿了顿,只晃了晃手里的试题,说了声:“谢谢。”
“别高兴的太早。”她把我昨天的英语试卷抽出来丢给我,“谁看到你都觉得自己是个泥菩萨,救不起你。”
坐回班级,来回翻看着试卷,想用十倍镜放大着这人的优点,但看到了刚拿过来的习题册,我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想要成为大人物的野心,那么就安心走小人物的路,有些烦恼确实轮不到我来忧愁。
上午四节课下,我随着大家一起去食堂,半份米饭加一份青菜,免费的汤是番茄鸡蛋。饿了,喝了两碗汤,也不在乎和我拼桌的同学投来的目光。
吃好后我没立刻回班级,本来没东西要买,只是担心班上人太少会再被骚扰,所以去学校的超市买了几只笔,不急着用早晚也要用。
没想到还是被傅华年跟来了,在我结账的时候,他把我拿钱的手打开了。
“我给你付!”他说。
“不用。”我瞬间冷下了脸色,执意把钱给了收银员。
“我觉得你误会了,其实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出去后,他还是跟了上来,说出这种话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无耻。
他打我的一巴掌,是往我脑袋上抡的,所以脸上看不出来,我又不好把腰上的伤撸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