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儒是一家对外汉语学校,专门为各国的友人教授汉语。江一宁毕业以后一直在这里教学,校长和老师都喜欢这个温暖的邻家小妹,对宋书恒的行为感到不齿,但也都希望江一宁放下过去向前看。
校长为了帮助江一宁转移注意力,专门给江一宁介绍了一个兼职——为一家贸易公司翻译文件。江一宁英语不错,又加上这几年和外国人打交道,英语翻译自然手到擒来。转眼到了月末交稿时间,江一宁早早来到辛达外贸公司。江一宁工作出色,又加上是熟人介绍,所以很快走完程序拿到了报酬。
江一宁正要离开,却被前台叫住,说总经理想要见她。
林云毓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是个明朗乖巧的女孩——简单的黄色衬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半旧的背包,高高的马尾简单的垂在脑后……
“江老师,我听王校长说你在她的学校教汉语?”林云毓终于开口。
江一宁默默点头。
“我可以麻烦您一件事吗?”林云毓艰难开口,“我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出国几年把汉语都忘记了,可以跟你学习吗?”
“当然可以啊,”江一宁满口答应,不明白为什么正常的事情要用“求”。
看到江一宁答应,林云毓长舒一口气。
医院诊室里,十几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颓废的坐着。七零八落的衣服搭在身上,脸上、胳膊上或腿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可以看出当时“战争”的惨烈。
“徐大少爷,又光临了?”门诊护士调侃道。
带着墨镜的南风无视调侃,衣服被扯破了,头上、胳膊上也都伤痕累累,自顾自地坐着等待治疗。
一会,提着公文包的刘秘书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苏大夫,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径直走到主治大夫面前,刘秘书客气的弯腰点着头。
“我说,刘秘书,这次速度可以啊。”苏大夫也调侃道。
“总经理在市里开会,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大夫,您辛苦了!”刘秘书一直非常客气。
“这四个轻伤,包扎一下就行了。”苏大夫指着旁边包扎完毕的几个人,“三个重一点的去做CT了。……钱带够了吧?”苏大夫熟练的交代着。
刘秘书紧跟其后,应声答道:“够,够了,谢谢大夫,麻烦您了!”
“没什么麻烦的,这是我的工作。只是告诉你们少爷,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可不是专门给他收拾残局‘擦屁股’的。”苏大夫忍不住抱怨。“也二十多岁了吧,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我一定转达,一定转达,……”刘秘书连连点头。
处理完伤口,做CT的几个人也回来了。脸上都挂了彩,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碍。刘秘书驾轻就熟的、有条不紊的处理完医药费和赔偿金的事。
夕阳下,一前一后,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少爷,那个……”刘秘书喃喃的说,“总经理给你报了班,让你去学学汉语”,说着便递上一个名片。
“我不去!”徐南风尖锐的打断他的话。
“去吧,说不定可以认识些新朋友。”刘秘书讨好的说。
徐南风随意的将名片放在上衣口袋,自然的伸出手,刘秘书忙不迭的从提包里拿出钞票,恭敬的递了上去。
徐南风兀自拿过钞票,自顾自地大步离开了……
徐南风是人们眼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但并不理解他内心的痛苦。父母都忙于工作,自己一直被寄养在奶奶家。奶奶去世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了。他和父母之间只是依靠钱的维系,二十多岁了还想要控制自己。徐南风嗤之以鼻,从口袋中拿出名片就要扔掉。不经意间,徐南风瞥见了名片上的名字,顿时陷入了沉思。
周一,江一宁有课,早早来到学校,恰巧碰上了王校长。
“一宁啊,林经理坚持把儿子送过来,我也实在推脱不掉。难为你了,有困难跟我说,我尽可能帮你解决。”王校长一番话让江一宁困惑不已,却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走向课堂。
江一宁盯着坐在教室后排的徐南风,一身夸张的朋克装,头发像打翻了调色盘,更夸张的是在教室里还带着墨镜。教过多个国家的留学生,江一宁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早上好,各位同学!”江一宁每次走上讲台前,总是调节好心情,从不把消极心态带到讲台上。
作为新同学,徐南风按照惯例向大家介绍自己。结束时徐南风看着江一宁,突然问道:“江老师,你结婚了吗?”
留学生的课堂一直比较自由,但江一宁也是第一次被问到私事。“在中国,初次见面最好不要问别人的私事。”转念一想,他向别人打听还不如自己来说,“我还没有结婚。”
徐南风的心里瞬间盛开了无数烟花,接着追问:“那你有男朋友吗?”
“It\''s a secret。”江一宁翻开书本开始上课。
“她,刚刚,分手。”黑人前桌用蹩脚的中文,偷偷告诉徐南风。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窗外等风吹得树枝摇摆不定,远处的天空是一片雾蒙蒙的灰色,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雪。徐南风的心却笼罩在一片暖阳之中,仿佛能闻到花草的香气。
“江一宁!”江一宁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扭头发现徐南风正闲闲的倚在摩托车旁。
“做我女朋友。”徐南风用的是陈述句。
江一宁心里轻笑道,“我们好像刚刚认识。”
徐南风不置可否:“我喜欢你。”
江一宁轻笑不语。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