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方学妹,他逗你的。”詹华榆轻松地笑了起来,澄清了好友这阴阳怪气的态度,“不过陆煦明天上午得去当吉祥物,今晚还有工作,确实送不了你。”
不过话虽这么说,詹学长还是有人性在的。因为方歆很快就听到了詹学长修正版方案:“这样好了,陆煦,你一会儿把车钥匙给我,我送小方学妹一趟吧。反正我明天没事。”
“学长,这太不好意思了。”方歆客套地推脱了,毕竟麻烦詹华榆没有麻烦陆煦让她那么心安理得,而且她刚发现这飞机只要改签到同班次是不需要花手续费的,所以她打算和领导卖个惨,稍微拼个假期。
詹华榆正要洒脱地说几个“没事”打消她的罪恶感,驾驶员同志却又话里有话似的开口了:“华榆,方总想坐车可用不着你送。她人缘这么好,一个电话就能让爱慕者、追求者、朋友、同学和搭班儿之类的直接从章顺赶过来献殷勤。”
好你个陆煦,竟然借题发挥,不光继续吃昨天晚上的醋,甚至还记上了她之前拒绝他求婚时候的仇!方歆气得咬牙切齿,必须得想一句杀伤力100%的话才能匹敌这人这挑衅行为。
但说话间,陆煦就把车停在了一幢小洋楼的面前,仿佛不想听任何反驳一样,直接开始催人下车:“那么,我就送到这儿了。祝方总一路顺风。”
方歆气鼓鼓地跟着另外两位朋友下了车,等终于想好反击词后才又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这男人大概以为还有反转,所以一边游刃有余地降下了车窗一边悠然道:“怎么?方总要不要再好好求求我,我教你拼个10天连休的大假期?”
哼?什么10天大假期,跟这莫名其妙的大醋缸记仇怪在一块儿,她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没怎么,我只是没想到,现在陆总的送达服务真是差到令人发指!”方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骂完,就趾高气扬地走进了民宿。
10天大假期方歆不会拼,但把明天的假请掉再搭上个周末连休3天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针对她这假装斗志昂扬的“据说明天的旅游节也有很多互联网元素,我一定好好听,仔细记,多交流!”余总忍无可忍,严厉但又委婉地拆穿:“你愿意在那儿多待一天我倒没意见,但我希望你交流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方歆有点心虚,还在组织语言试图洗脱自己出来玩的嫌疑,就听到大上司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了点儿:“Faye,我不想干涉你私事。但你入行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你,前几年你都做得很好,这次把我的话忘了个精光,栽得痛不痛?”
大上司似乎打算故作轻松地在这问题上点她两下,方歆被内涵得更加心虚了,但好在余总也没指望她回答,仿佛一眼看穿局势一样直接回到了主题:“陆煦今天躲你了是不是?没成果你不好意思和我汇报是不是?”
方歆不懂大上司的话题为什么这么跳脱,也不懂他到底为什么会生出这种猜想,但还是连忙想搬出自己的成果炫耀一番:“余总您误会了,陆总没有躲我。我们……聊了一会儿的。”
虽然,他们聊得这一会儿成分复杂,的确没什么成果能够拿出来分享。方歆又想起了陆煦中午那个郑重其事的“全体煦·榆人利益最大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把“陆煦怀疑灵迅的投资意图”这事传达给好心人余总。
但余总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很轻松就能识破她的嘴硬,无奈道:“行了,不管明天怎么样吧。反正下周一你得高高兴兴地给我回来,可别又失魂落魄得跟过年那会儿似的。”
诶?她那会儿……表现地这么明显吗?方歆对那遥远的时光记忆模糊,但却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于是在余总即将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把人叫住,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够被拿出来分享的成果。
“余总,上次我们和市场部同事聊的那个下沉计划,我觉得宜洪市阳山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灵迅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下轮到大上司质疑她的话题跳脱了:“宜洪啊,你怎么忽然想到那儿去了啊?”
余总似乎以为她头脑发热,方歆连忙冷静地搬出了自己的一二三:“阳山县是今年刚刚被挂了牌全国最后28个贫困县之一,下辖5个镇,人口超过20万,市场规模不算大但是均属于未开垦土地。当地政府大概率会复刻岚县模式,目前正在着力从基础设施方面开始脱贫,比如正部署的宽带下乡计划。我们公司的许多产品都可以实现这些网络通好之后的新需求,比如……”
她在打这通电话之前稍微准备了一些资料,本想滔滔不绝,但余总却一针见血地把她打断了:“Faye,这些你可以写在报告里,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为什么是阳山而不是其余你说的27个县。”
方歆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来到了重点:“因为阳山县的脱贫责任干部是Y省副省长陈任重,而崇盘镇镇长是戚烨霖。所以这个地方对于灵迅而言既是风险,同时也是机遇。”
这句话大概正是余总想听的,他没挂电话,只是说了句:“你等我想想。”
方歆了然,又把自己其他的论据在心里盘了盘,等待着被大上司抽查提问。
余总昨天说,灵迅在这次安楚大战中吃过亏之后不想再站队了。可方歆知道,灵迅目前还不是能够不站队的企业规模,所以现在高层的问题只是要重新选边——选择一个没那么容易就被拖下水,进可攻退可守的一边。
而她提供的方案是以毒攻毒的陈任重+戚烨霖。一个是去年A市贪腐大案中的执剑者,另一个算得上如今C城局面的导火索。方歆不敢揣测最上头把他们安排在这样一个地方的真实目的,但她能够从中获得的一个信号:这是一支新势力,是能够去制衡传统两派斗争的、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