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去看看姥姥姥爷,虽然不想去托儿所,无奈现在的林沛人微言轻,想干什么的前提都是得听大人安排。只能在徐春蕾的安排下,今天明天和后天都按时按点地去托儿所报道,一点没耽误。
不过她祭出来的红绿灯大法还是很好地吸引了这群孩子的注意力,至少这几天她没有再被小石子砸过了。
至于午饭时间,林沛只能尽量挑一个离陈姨最远且背对她的角落,默默念叨“我听不见我听不见”,终日洗脑自己无事发生,凑合过了一天又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一大早,徐春蕾就推醒睡得四仰八叉的女儿:“果果,起床了,一会儿你姨奶奶他们就到了。”
林沛一边应着,一边试图把自己再卷进被窝,虽然现在不是打工人了,但是这几天她过得比打工人还惨,为了保证徐春蕾准时上班,自己天天都是早上6点起床7点出门,现在周末了竟然还要她去接、客,这日子没法过了。
徐春蕾也不想起,但是林承远要去单位加班,自己这姨婆婆是上午十点半到家里的火车,纵使千般不愿万般不耐,她还是得起来收拾。
唉……成年人的无奈,就是没办法向小朋友一样,轻易地说出“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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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零食的滋养,嘴巴无聊的林沛叼着张纸,趴在桌旁看徐春蕾和面。
徐春蕾准备给远道来的客人做一顿肉盒子,再炒俩菜接风——虽然在林沛看来有点简单不够花哨,可在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相当花钱花精力的美味了。
这时林家的大铁门“砰砰砰”响了起来,徐春蕾拍了拍手上的面,高声喊道:“来了来了——”
疾步出门去迎接客人,林沛腿短,跟在后面,徐春蕾都把人迎进门了,她才将跑到自家的影壁墙下。
徐春蕾跟其中一个男子客套:“小张辛苦你了,进来歇一会吧。”
男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嫂子我赶紧回去了,车间里面儿还一堆事呢,走了先。”说罢一溜烟地跑了。
剩下的一群人里,头型锃光瓦亮的男子说:“年年都往远哥家来,远哥还老怕咱们走没了。嫂子我刚听那哥们儿说了,远哥单位这是接着大活了啊。”
徐春蕾一边把这群人让进门,一边说:“说是什么老外的单子,一群人平时念个aoe舌头都打结,这会看人家外国人那洋文,脑壳差点没掀了。好不容易找了个翻译,结果翻出来的中文念也念不通读也读不懂,搁那瞎猜呢。做一版废一版的,让他们捣鼓去吧,咱们不管他们。”
说着,搀住了这群人中间的老太太:“看我大姨,越来越年轻了。”
老太太骄傲的挺胸:“那可不,我跟你说啊,这人就是得天天……哎哟,这不是我的乖宝贝儿么,来,让姨奶好好看看!”
好家伙,这津门楼子味儿,是她豪爽的姨奶奶没错了。
受到姨奶奶爱的洗礼,惨遭揉搓的林沛赶紧站到徐春蕾的腿后寻求庇护。
姨奶奶笑道:“大宝贝还害羞了。”
害羞个奶奶,你旁边那个大姨是不是也想下手啊,我的头毛很珍贵的,要从小保养,你刚刚揉那两下,就薅掉我了两根,心痛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站在旁边的女子勉强止住笑,劝道:“行了妈,你快别逮着果果了,这让你给搓的。”说着拉过身边的一对小孩“乐乐牛牛,你们跟妹妹一块儿玩吧。”
这些人刚进门,林沛就在观察,脑袋锃亮这个,一定是姨奶奶的大儿子,自己的表叔张博,秃头这个特征,自家三代以内的亲戚,独此一份。
跟在他们身旁的两个孩子,男孩牛牛就是这位表叔家的——据说张家男丁稀少三代单传,这位牛哥哥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个崽。另一个孩子就是她表姑张玉家的乐乐,年纪和林沛亲姑姑林美的女儿一样大。
林美张玉,美玉美玉,两个人名字连在一起,感情也紧密相连,生个孩子也似约好了一般前后脚,足见俩人关系亲密。
至于这个年轻的女人,林沛一时半刻不敢确定她到底是姑姑张玉还是婶婶梁敏,毕竟自己对她俩的印象都停留在三十年后,那时候俩人一个140一个150都是横向发展向圆看齐,可眼前这女的目测体重最多100,脸也是鹅蛋型,眼睛也倍儿大,这样貌她实在不敢随便下结论。
直到小女孩拉拉那女人的手,说“妈妈,娃娃。”
哦,知道了,这是表姑张玉。
杨乐乐接过从她妈背包里掏出的洋娃娃,带着自己的牛牛弟弟,来找林沛:“果果,咱们一起玩吧。”
又玩啊,林沛无奈,一对一陪玩什么的,好累哦,她可以申请不参与吗。
杨乐乐热情地把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娃娃硬往林沛手里塞:“果果,你拿着这个,咱们来玩过家家吧。我是妈妈,你是爸爸,牛牛是咱们的孩子。”
目瞪狗呆,牛牛这娃这就混得连娃娃都不如了,给姐姐妹妹的洋娃娃当儿子。
未来的牛牛可是大人嘴里“别人的家的孩子”,一路过关斩将,保送直博出国留学,林沛回到这个年代之前就听说他已经拿到了绿卡,定居漂亮国,年收入不详,娶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妹子,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儿,已经有点阿尔茨海默病的姨奶奶知道这个消息后都要大喊:“怎么能断了我老张家的香火!”
至于现在,牛牛正在姐姐的要求下努力扮演儿子,比如,大喊,“我饿了!”
“张毅!”张博气急败坏地吼了儿子一句,“早上出门喂了你那么多,饿屁啊你!”简直丢人死了,刚进人家门就给老子整这一出!
徐春蕾倒是不介意,笑哈哈地起身:“这有什么啊,到婶子这就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