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蕾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可是这事不是自己一个应下就能成的。毕竟是俩会喘气会说话的大活人,还是需要供着的自己的亲爹妈。徐春蕾也担心自己把父母带回家,林承远从朔安回来要翻脸。更何况她本人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父母生养了儿女六个,大哥二哥定居外地,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摆着伺候爹妈的事指望不上他俩,大姐又和他们不是一个妈,三哥四哥还有她在,总归也是轮不到大姐的。
以前爹妈自己住,四儿两女商量好了每月有送粮食的有给钱的,还有有事没事过去瞅两眼蹭顿饭的,然后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现在不行了,看两个兄长的表情,父母这房子缝缝补补怕是不行,十有八九得重新翻盖。
盖房多少钱?好点就得过万,凑合事的也得几千。这钱一时半会的,哥几个把兜翻烂了怕也凑不齐。
就算考虑重建,这段时间老父母往哪放?两个哥哥家挤得进去都要贴墙走,反倒是她家情况哥哥嫂子们也都知道,房多人少,老林还出门去了,干啥都方便。这档口她要是张嘴把爹娘带回家,老头家的房子恐怕就没有盖起来的那一天了。
是,从小爹妈把自己拉拔大不容易,自己伺候他们也应该,可这个担子它忒沉,不是说挑就能挑起来的。吃喝拉撒得管,生病照看得管,做得好没人夸,做的不好招人骂。
父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可对其他兄弟姐妹也有啊。这担子还是先得按着家里的习俗,先由儿子抗着才对。
想到这些,徐春蕾那颗心啊,好似被撕裂了一般,左边是不想给自家找事的警告,让她闭嘴不要说话,右边则是不停地提醒她,刚刚老两口站在积水的屋子里,满脸的歉意和无助,做儿女的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
探口气,她无奈的说:“你不懂。”
林沛那是谁,是看过无数老娘舅帮大哥帮帮团的“生活艺术家”,穷且多子女的家庭常备困扰她还是很了解的,只要徐家不是非儿子家不住就行啦,于是她劝道:“妈妈,姥姥他们自己住,舅舅他们是不是也都买好送粮食过去啊,我从没见他们自己去买粮食啊,顶多打瓶酱油。”
徐春蕾有点纳闷孩子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还是回应道:“是啊,我不是也给他们送面呢,就没带你那次送来的。”
林沛嘿嘿一笑:“那面多沉啊,比我都重呢。要是姥姥他们住咱家,你以后就不用自己去扛面了,舅舅他们送粮食过来的时候,顺便让他们把咱家的也买了呗。”
徐春蕾:“……”
闺女,你这个思路很清奇啊。
林沛继续满脸“幻想”的样子,又说道:“等姥姥他们住过来,过年他们就都得上咱家来拜年,大舅二舅也不能说没碰见我不给我红包了,他俩已经好几年没给我发红包了。”
“还有还有,姥爷他们会带着家里那瓶蜂蜜一起到咱家来吧,每次就给我一小勺,这次一定要他挖一大勺给我!”
“不过要是有像今天这样的事,舅舅们得随叫随到啊,咱俩可是淘不了这一屋子的水啊!”
“呸呸呸!”徐春蕾听到这儿,不由得扇了女儿后背一下,让她嘴不把门,“咱家房子可是新盖的,怎么可能漏水!”
林沛就嘿嘿一笑,说出徐春蕾不愿承认的事:“三舅他们现在没说,不代表一会也不说,真要说出来妈妈你怎么拒绝啊?要我说倒不如咱们先说,你还可以讲讲价。”
徐春蕾:“……”
林沛指着前面接口拐角的小卖部,“要不咱们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给拿个主意?”
徐春蕾瞪她一眼,说得好听,还让你爸拿主意,电话都打过去他怎么拒绝的了啊。
只是如果能把话说的好听点,让老林听着舒服,也许他还能少跟自己闹两天别扭。家里现在都靠老林撑着,多俩人怎么也得让他批准才行。
这个时代,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就算是一家子,斤斤计较也是在所难免。有些事,扯上钱就会翻脸,有些事,因为钱才更好解决。
小卖部里,母女两个听着电话嘟嘟响了好久,这才有个女声问:“你好,这里是华彩玻璃公司,您找哪位?”
徐春蕾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扭扭捏捏的说:“我找一下林承远。”
那边隔着话筒就听女人喊道:“林经理,有人找。”
半晌,那边传来林承远的声音,依旧是南城县的强调:“你好,我是林承远。”
“老林,是我。”压低声音,徐春蕾好似地下党接头一般,偷偷的说。
对面的林承远同样降低声调,不满地说:“不是说上班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吗?没事我挂了”
徐春蕾也觉得不合适,但事发突然,一家子还等着解决呢,她也顾不得上下班了,连忙加快语速切入正题:“有事有事,这不今儿下大雨,我妈他们家的房子漏了。”
林承远:“漏了就修修啊,怎么着是想淘换点不花钱的沥青?要不我让我那群兄弟看看能不能找找?”
徐春蕾:“沥青不行了,那房子三哥他们看了,怕是修不了了,得重盖。”
林承远沉默很久也没接话。
徐春蕾只好自己说下去:“现在三哥他们商量着让老人先分开,去他们两家挤一挤。修还是盖,可能都得过了夏天再说。”
林承远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俩家里实在人太多,我寻思着咱们家不是还有间空房,不然就让我妈他俩过来住段时间?”
林承远不答腔,住段时间,说得好听,这俩人住下来恐怕就走不了了。虽然能省下盖房子的钱,可毕竟是外人进了自己家,那些是是非非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