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恍惚地听到面前有人对她说话。
“刚才我讲的,安,你有听清吗?”
安竹努力从深夜刚加班结束就被疲劳驾驶的司机撞飞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她定下神来,看向了对方:“不好意思……”
对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意外,对你一个孤女来说,突然冒出来的什么远房叔叔留下的遗产是有些奇怪,更别提这价值千万的债务,更是负重,但这对你一个刚从文法学校毕业的法师学徒来说,这是件好事,科隆的法师塔那边虽然免学费,但你没有足够的路费前往科隆,而奥兰多本地的高等院校学费都不是现在的你能承担的。”
什么法师?这又是什么简爱剧情?安竹还没理清现状,只好安静听着对方讲。
对方继续说道:“汤姆去世前找到我,和我签了这份协议,我照着他给的家谱找了很久,才找到你,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看这份家谱。”
安竹不动声色地接过一张羊皮纸制成的家谱,树状图并不算太大,展开的一页就能写下,她一边看,一边听对面的律师讲解。
远房叔叔汤姆的祖先在奥兰多北边的国家维塞生根发芽,延续了几代之后,这个家族有了一位男爵,这位男爵的女儿贝蒂在维塞宫廷做女官时,遇到了来自奥兰多东边一个贫瘠的小公国科隆的公主,自愿跟随她前往了科隆,一直陪在她身侧。
“后来这位公主征服了东边所有的小国,这才有现在统一的科隆。”律师说道。
安竹敬佩道:“这位公主,不是,应该说女王,真是厉害啊。”
律师说道:“不过玛丽女王死后,她的子女争夺王位,维塞和黎曼这两个国家都掺了一脚,各支持一方。”
安竹听得津津有味,律师却不再讲了,又道:“扯远了,说回贝蒂,她在玛丽女王去世后没多久也死了,丈夫更是早年都过世了,只留下汤姆一个孩子,因为科隆国内的局势,汤姆就离开了科隆,也不想去维塞和黎曼,就来到了奥兰多,这里遍布着不同的异种部落,还有时常变换归属的殖民地,也不是很和平,但危机和机遇并存。”
律师又惋惜道:“汤姆好不容易攒下了一笔钱,买下了这个房产,还没等享受呢,就生病过世了。”
安竹大概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穿越到了一个存在魔法的世界,身上没什么钱,面前却有一份负债千万的房产。
安竹看到了家谱,很多支脉上都已经绝嗣了,她名字上方的父亲,和汤姆是血缘很远的堂兄弟,但还有几个差不多情况的远方亲戚可以继承啊,她看到就问了出来。
律师点点头:“是有比你血缘更近的亲属,但一来你离得近,就在奥兰多本地,二来吧,汤姆的遗嘱说明了,他的继承人必须是法师,他和贝蒂都是法师,当然比你的法师学徒级别要高得多了,我查了其他人,他们都是普通人类,所以你在第一顺位,也是汤姆唯一的继承人。”
“忘了提醒你,这套房产是魔法造物,所以才会这么贵。”律师补充道。
现在负债千万已经不算太大缺点了,它还是魔法造物,说不定还有汤姆和贝蒂留下的法术笔记,安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类型,她估计是回不去了有关爱她的父母和朋友的地方了,那么就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好好活下去。
她已经打定主意接下遗产,但问题是,她没有所谓原主的记忆,也不会什么法术,这遗嘱还能认她吗?
答案是,没有任何问题。
安竹这会儿心稍稍定下来了,在律师从身后上锁的柜子里取文件时,她才有空打量周围的环境,地板,书桌和柜子都是同样的深色木头制成的,书桌上摆着很多文件,还有一盏煤油灯,可以通过调节火焰大小改变亮度。
是没有发明电灯,还是电没有普及到这里?安竹转过这个念头。
律师把文件都摆到安竹面前,她好奇地旋转开钢笔笔盖,沾了沾墨水,迟疑地在落款处签上了名字。
安竹刚才就觉得很奇怪,这里用的语言不是任何一个她了解的,但她自动能说出话来,也能认的字,她还有些担心自己不会写,但下意识还是可以写出来的。
总体来说,是偏向印欧语系的语法,名字在前,姓氏在后,安竹准确来说是安·竹。
律师把房契还有家谱等一堆文件都塞给了安竹,看了看时间,站起来和安竹握手:“希望你喜欢这里,安,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你。”
安竹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往楼下走了两步,又想到了几个问题,转身又往上走,结果刚才的办公室消失了,变成了一堵墙。
安竹把墙壁全都触碰了一遍,没有任何变化,她不太确定这是魔法,还是怎么回事,只好继续往下走,推开大门,来到街面上。
这里好像在一处偏僻的小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经过。
安竹随手拉住一个路人:“你好,请问你知道这楼上有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
路人转过身来,颜值高到让在网上看过无数俊男美照视频的安竹都有些惊艳,他处于少年和青年的临界线,哪怕身上衣物很普通,还有些灰尘和脏污,也不会影响他的美貌,黑发红眸,有些发尖的耳朵,头上还有一对弯曲的羊角,安竹微微往下看了看,他还有一米多长的尾巴。
这是魔鬼和人类结合出来的提夫林吗?安竹了解一点这些设定,猜测着他的种族。
提夫林抬头看了看,认真地摇摇头,语气有些恭敬地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具体是哪栋房子楼上?”
安竹诧异地回过头,刚从身后的房屋里出来,现在已经是空地了。
“这里一直是空地吗?”
提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