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的表情霎时松了下来,脸上露出往日温柔可亲的模样。
“柳大哥,你回来了?”陈琼语气中充满惊喜。
何向明恭敬地行了个礼:“柳大哥。你几时回来的?”
柳博容道:“前几日才回京城,去了你家,你娘说你在这里,我便处理了事务,就过来了。”
传棋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公子,张了张嘴,试探性地问:“你是……你是阿容哥哥?”
那公子将折扇轻拍传棋的脑袋:“不认识了?”
这举动尽显亲近,惊得陈琼和何向明一愣。
陈琼道:“你们……认识吗?”
柳博容笑道:“何止认识,你说是不是啊?小棋儿。”
这一声称呼极具温柔,何向明想歪了,张嘴道:“莫非,你们莫非是一对儿?”
陈琼脸色一垮,传棋立即摆手:“不是不是。”
柳博容闻言哈哈大笑:“何向明你想什么呢?她才多大,怎么可能是我……”
他娓娓道来:“这几年我被派往南方,有一年恰好待在传家镇,听闻传奇棋社有一位小才女,年纪虽才十三,可是棋艺过人,无人能比。”
何向明与陈琼看向传棋,十三岁就棋艺惊人,她从来没提过啊。
柳博容接着说:“我那时虽有要事在身,可一听此话,便不服气了。放下所有事务,便去了传奇棋社,想找这个小姑娘下一次棋。”
柳博容笑着看向传棋,道:“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十八岁,小棋儿十三岁,你还只到我这里。”
柳博容比比自己的胸口,“如今你都长那么高了,是个大姑娘了。”
何向明道:“后来呢?柳大哥你不会是,输给她了吧?”
柳博容道:“我们足足下了三日。我输了半子。”
何向明与陈琼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柳博容何等人也,十七岁便是探花郎,才华横溢,长相俊郎,一手棋艺更是下遍京城无敌手。
传棋低下头:“我那是运气好罢了。”
柳博容疑惑道:“怎么越大越谦虚了?你小时候可不是如此。”
传棋只笑了笑没说话。心想:到了京城,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回想她当时在小镇里的狂妄,真是愚蠢可笑了。
柳博容又对何向明与陈琼说:“这是长大了,知道羞了,学会谦虚了,你们可知,她幼时是如何称自己的……”
“别说!”传棋涨得脸通红。
柳博容笑道:“怕什么,你配得起。后来我在传家镇待了半年,每隔一段时间,我便去找小棋儿切磋棋艺,硬是没赢一次。”
“这几年虽离开了传家镇,我却总想起小棋儿,总惦记着一定要再回去,与小棋儿再下一盘棋。”
“所以啊,我刚才一见到你,便认出你了。”柳博容看着传棋,“你可没有一眼就认出我,我是不是老了许多?”
传棋忙摇头:“没有的。”
面前的柳博容如今二十有一,正是好年华,怎么能说老了?
陈琼心里有些酸酸的,四年没见柳大哥了,可是他却只是同传棋说话。
“琼儿,你也大了。”柳博容转头对陈琼说,“那时候你十五岁,还是个小姑娘,如今也大了。可许了人?”
陈琼眼眶一红,摇摇头:“还……还没,你也知道我家里……怕是……”
“不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琼心里猛地一跳,他回来了,让她不怕,这是……这是要娶我的意思吗?
谁知柳博容却说:“我一定帮你寻门好亲事。”
柳博容又对何向明道:“刚才你说什么?你手上沾过血?”
何向明羞愧一笑:“我吓唬她的。”
柳博容脸色一沉:“这话不可乱说。再说,你为何要吓她?”
何向明看一眼传棋,又看一眼柳博容,最后求救般地看向陈琼。
陈琼笑道:“我们是认识多年的,可是传棋是刚认识的,我们担心她不是自己人。所以才试探一下。”
柳博容揽住传棋的肩膀:“她肯定是自己人。是不是啊,小棋儿?”
传棋猛地点点头。
柳博容道:“虽然你们是刚认识她,可我对小棋儿是知根知底的,她不是藏得住坏心的人。”
柳博容侧低下头,看着传棋:“你肯定是鬼鬼祟祟地偷看小厨房,才引起了误会。人长大了,怎么还是这样嘴馋?”
传棋抿了抿嘴,笑道:“以后一定改。”
陈琼拿着那张誊抄了题目的纸,说:“那这个是什么?”
传棋支支吾吾道:“我,我担心交上去的题目有问题,想,想留一份,自己再检查一下。”
柳博容笑道:“和你幼时的习惯一样。课业总是喜欢多誊写一遍。”
见柳博容如此说,陈琼也不再追问什么,她将那纸还给了传棋。
“走罢。看看你住在哪。”柳博容与传棋往一旁走去。
见柳博容对传棋如此亲近,何向明逐渐放下了心,而陈琼的心情却百般复杂。
她强颜欢笑地跟在柳博容的身后,见柳博容一直揽着传棋,丝毫没有要放手。
连一向对此事反应迟钝的何向明都悄悄问陈琼:“你瞧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柳大哥对她不一般。”
陈琼虽心里也觉得不对,嘴上依旧不肯承认,道:“哪有,不过就是当她小妹妹。”
何向明道:“我对我亲妹子,也不见这样亲近。”
柳博容人高腿长,脚步也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