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炸豆干店,虽然很简陋,但是味道属实不错。
传棋一连吃了两碗,准备伸手再要第三碗的时候,被喻言拦住。
“留些肚子吧。”
传棋笑着擦了擦嘴:“肚子饱了,嘴巴还馋。”
喻言遗憾地说道:“真饱了?还打算带你去吃一碗芝麻奶糊。既然你吃不下了,那就算了。”
传棋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像,应该,也还能吃得下。”
喻言站起身,拿出一枚碎银子给了店家。
店家接过来:“太多了,找不开。”
喻言道:“不用找了。”
传棋拉拉喻言的衣袖,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
喻言接着说:“记账,下次我们还来吃。”
店家掂了掂那碎银子,爽朗地笑道:“好嘞!够你们吃二十碗了!”
在一旁擦桌子的老板娘抬起头,擦了一把汗,调侃地说道:“我和我男人记性不好,你们下次若是一起来,我们还能记得,若是单独来,或者同别人一起来,那我们可记不住啦!”
喻言看向老板娘,只见她朝他眨了眨眼,又看了看传棋。
老板娘笑道:“以后都要一起来。”
传棋丝毫没有听出老板娘的意思,只以为她在招揽生意,便笑着点点头。
喻言见传棋点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传棋站起身,摸了摸肚子,对喻言道:“坐着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一站起来,就觉得好撑啊,看来今晚是吃不下芝麻奶糊了。”
喻言笑道:“走走吧,消消食,若是走到了那家店,还是吃不下,那便闻闻香也好。”
两人边走边聊,传棋发现,喻言总是能察觉到一些,她从来不曾留意的地方。
比如树下运食物的蚂蚁,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
他会捡起一片形状特别的落叶,欣赏把玩。
他还会驻足去看夜空的星辰。
传棋说:“怎么跟你在一起,好像京城变得不是我认识的这个京城了。”
喻言看着她,将手上那一片形如蜜桃般的落叶,递给了她,笑道:“京城变成什么样了?”
传棋捏着那片落叶转了几转,想了想,说:“好像变得不再那么让人畏惧,那么有距离。它不再是一座城,而是像一个朋友,生动地跟我说着它的故事。”
喻言大笑:“明明是我在说,哪里是京城在说,说了好久,我都渴了。”
传棋自然而然便看向喻言的嘴唇,刚吃了炸豆干,一路又没有饮茶,他又一直在说话,这时嘴唇微微显得有些干裂。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夜在国子监书馆发生的事情,喻言像是迷了心智,失了控制,极度疯狂地吻着她。
她垂下头,脸霎时变得通红。
喻言不懂她为何突然如此,只疑心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忙道歉。
“你怎么又生气了?我刚才同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说谎骗人的,你别生气了。”
传棋抬脚往前走,喻言追上来,在她旁边念叨着:“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落叶?还是我不该去逗那只松鼠?”
喻言絮絮叨叨地回忆着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审视着哪一句话说得不妥,惹了传棋生气。
传棋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不是渴了吗?少说两句吧。”
喻言道:“多说两句也不会咳死人的。”
传棋疑惑道:“以前我不知道你是喻言,女学馆的同窗们偶尔有提及谈论你,她们总说,你冷淡至极,不喜言笑,孤高矜贵。我真不懂,究竟她们口中的你是真实的,还是这个话多的你,是真实的。”
喻言愣住,半晌才笑了笑,道:“你嫌我话多?”
传棋摇摇头:“那倒没有,我还挺乐意听你说这些事的,平日我不曾留意这些事情,总觉得都是一些平淡无奇的玩意儿,可是经你一说,却觉得很有趣味似的。”
喻言道:“那就是了,我话多,也得有人乐意听。若是人家不乐意听,那就她们看来,我便是一个不喜言笑之人。”
传棋道:“那可不是,比如谢瑶影,李雪曼,我觉得即使你对她们念经,她们也是极乐意听的。”
喻言却冷冷一笑,道:“未必。”
传棋叹一声:“你真不知你在那些女子心目中的地位?”
喻言看向她:“我很知道。在她们眼里,我是喻家的嫡长子,未来的族长,前途无量。”
传棋又沉沉地叹一声:“其实,你可能想多了。”
喻言:“嗯?我想多了?”
传棋看着喻言,说:“她们说的最多的,你猜猜是什么?”
喻言微微歪着头,不解地看向传棋。
传棋道:“说你长得好看。”
喻言:“嗯?没了?”
传棋摊了摊手,道:“没了。就是长得好看,不是什么身份地位,才华横溢,就是这么肤浅。”
喻言噎了一下,传棋接着说:“其实肤浅也挺好,肤浅代表着长久。”
喻言问:“怎么说?”
传棋道:“很多东西都容易变化,但是样貌却相对不容易变化,那岂不是代表着长久吗?”
喻言道:“色衰而爱驰你没听过?”
传棋道:“我听说男子不容易老。”
喻言道:“总有老的那一日。”
传棋道:“到那时,女子也老了,也没力气变心了。”
喻言道:“那照你如此说,妓馆里的男妓,长得最好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