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我,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我们有说有笑,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清颐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忆。
“姑娘说笑了,哪里会有这样的所在,那……那奴去哪里了?”子佩认真答道。
清颐被她的话逗笑了。
“姑娘可是有心事,自昨日大公子来过之后,我看姑娘总是有些心神不定”。子佩问道。
“我没事,或许是夜里没睡好吧”!清颐总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梦,一觉睡醒,突然地来了这里,睡一觉就能回去了。可来了这几天,天天醒来发现仍旧在梦里,就乱了心神。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还能不能回去。
“奴真该死,差点儿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小丫头懊恼自责道。
“什么事?”清颐随口一问。
“今日初九,再过几日就是夫人的忌日了,难怪姑娘会心神不宁。”子佩小声回道。
“嗯,忌日”。清颐自言自语道,幸好有这个小丫头在,不然她都不知道她这个顾清颐该怎么演。
“往年,一应祭祀物品、乘轿和马车库房都会提前准备好,今年应该也是如此,姑娘不必太过忧心。”子佩宽慰道。
“要出府?”清颐这些日子瞧着竹意轩的光景,有些反常却又说不上来,昨日顾知行的言语间仿佛也透着某种古怪。
“虽然我们平时出不去,但老爷特许姑娘在夫人忌日这天出府,去涌泉寺祭拜,一年只这一回。”子佩声音有些哽咽。
“原来是这样。”清颐在心中不免感怀,虽然不知顾家还有多少事情是她这个初来乍到的顾清颐所不了解的,但这趟浑水她算是摊上了。
这一日,天气和顺。
一顶蓝面四乘小轿早早地在竹意轩前院等候,轿夫整齐立于轿旁,不敢懈怠。
一身素衣打扮的清颐在子佩的搀扶下,从内院的台阶缓缓下来,走向前院早已停好的小轿旁。
而此时子佩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清颐的手,道:“姑娘等等。”便向来处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顶素纱精制的斗笠过来,帮清颐戴好。清颐坐上乘轿,缓缓出了竹意轩,只有子佩一人随侍。
小轿从竹意轩出来后,走的都是府内僻静的小路,弯弯绕绕的,好一会儿才从顾府西侧门出来,马车早已在西侧门外等候,清颐上了马车,便一路向涌泉寺去了。
马车一开始走得很慢,清颐轻掀侧帘向外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小贩吆喝之声不绝于耳,禹都的繁华可见一斑。穿过好几条街之后,大概是出城了,马车的速度也明显的快了起来。
涌泉寺,在城外十五里的凫山半山之上,因有朝中权贵常年供奉,香火很旺。几番颠簸过后,马车在山脚下停住,想来这就是凫山了。子佩搀着清颐从车上下来,清颐整了整衣裳,理了理斗笠。
“姑娘,此处就是凫山了,涌泉寺就在山上,我们走吧”。子佩把东西拿好,跟清颐一起顺着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清颐主仆二人的身影还未随着蜿蜒的山路完全消失,另一辆马车亦缓缓地在凫山脚下停住,却许久未见有人从马车上下来,半盏茶功夫过去,隐约听到车内之人对话。
“公子,不上去吗?”
车内之人掀开侧帘,露出一张极有轮廓的脸,那脸朝着清颐远去的方向微微笑着,那笑如春日暖阳一般地明媚,愁深似海之人见之瞬间就能忘却所有的悲伤。许久,缓缓说道:“把马车停到僻静处,我自己上去,你不必跟着。”
同时,远处另有数人黑衣装扮在密林深处,远远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其中一人道:“马车里仿佛是……”
那人话没说完,另一人马上制止了他,小声道“我们从后山小路上去。”
各自散去,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