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
管廷筝把车停在自己家门口,鸣了一下笛后,他回头看向后座,没急着下车。
“娇娇,娇娇,醒醒,咱们到了。”陈丽萍轻轻摇晃着阮娇娇。
阮娇娇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随后把一双杏眸揉的通红。
陈丽萍在一旁心疼的皱眉,伸手去拦:“好了,好了,别揉了,小心手脏。”
“好~”。
阮娇娇迷糊着应了一声,转头又埋在陈丽萍的颈窝里,蹭了又蹭,娇态十足。
管廷筝在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还在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慢慢收紧,心里面划过一次异样。
陌生又让人沉迷。
如果把陈婶换成他就好了。
这念头一起,管廷筝有片刻的迟疑,而后嘴角轻扯,暗暗在心里轻嗤自己一句。
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陈丽萍欣喜于小姑娘的亲昵,又感伤即将分别。
可这都到门口了,自然不能久待。
“好了,好了,别撒娇了,现在到了地方,再不下车就是失礼了!”陈丽萍轻轻拍了拍怀里小姑娘的小脑袋。
阮娇娇长长的哦了一声,才磨蹭着起来。
谁成想抬眸便撞进一双瞳色黝黑的眸子里,眸光一片澄澈,像是从世家里走出的端方君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阮娇娇的眼睛慌忙躲闪,随后又忍不住看回去。
管廷筝还是一副自若神情,内敛沉稳,只是好像比刚才少了一丝温度。
阮娇娇心叹了一声“可惜”。
就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论他再神仪明秀,怕是也难让人心生欢喜。
管廷筝察觉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抬眸又朝她看去。
阮娇娇心头一慌,索性低下了头。
随后男人的轻笑声自她的头顶散开。
阮娇娇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醒明白了,那就下车。”管廷筝语气散漫。
“哦——”阮娇娇撇撇嘴后,拉长调子应了一声。
说完她又去拉陈丽萍的手。
“陈姨,咱们下车。”
“好。”
*
阮娇娇站在门前一脸踌躇,一只脚试探着往前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进去啊!”陈丽萍催促。
阮娇娇满脸为难,还是不想迈出这第一步。
这里面又不是她的亲人,凭什么让她先来。
她心里不服气,可来都来了,又不能不进去。
“这又不是她的家!”阮娇娇小声嘀咕,随后一脸愤懑地跺了跺脚。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乍现,随后嘴角微微扬起。
是呀!这不是她的家,那自然得找这家的主人带头冲锋啊!
然后阮娇娇猛地回眸,对着管廷筝露出了一抹狗腿的笑容。
管廷筝:“……”。
他刚才看到小姑娘气愤跺脚,心下有些好笑,谁成想,下一秒她的小脑袋便凑了过来。
这是让他打头?
倒是能屈能伸的一把好手。
管廷筝低声笑了出来。
果然小姑娘的脸上的表情已然隐隐有了裂开的痕迹,但还是强撑着维持脸上的笑容不变。
管廷筝觉得有趣,于是别过头咳了一声,正好掩饰住她眼里几欲迸发出的笑意。
“让我在前面?”他慢慢开口问她。
阮娇娇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期待一脸。
*
“他们怎么还不进来?”黄瑛抓着丈夫的手,满脸焦急。
“别着急,再等等看,好吗?”阮则呈反手握住妻子的手,安抚道。
“好,我就是有些着急。”黄瑛敷衍的回了一句,就又朝门口看去。
阮则呈见劝不动,索性不再言语。
其实他也心焦,想快点见到女儿,可这事儿急也没用。
刚刚他们已经听见了外面的鸣笛声,猜想到一定是廷筝故意按响,好让他们有所准备,
是以他们一听见,就都起身准备去门口迎接。
这时阮叔沉眸开口:“别搞得这么大阵仗,再把人给吓着。”
他们一听也是,就又坐了回去。
可现在距离鸣笛声响起也有一会儿了,人也不见进来,也不是见不得他们慢一些,只是怕中间再出些什么差错。
想到这里,他目露担忧的朝妻子看了一眼。
黄瑛她可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因为这十几年的日日夜夜,她都在责怪自己没在孕期把女儿养好,所以才会导致他们骨肉分离这么多年。
这时敲门声响了,众人眼前一亮。
苏瑾用眼睛示意福伯去开门。
福伯已经上了年纪,但这一次他是跑着去的。
他打开门,管廷筝先走了进来,他先看了一眼大家伙儿,微微颔首,然后闪开身子,让后面的人进来。
众人坐在客厅里着急忙慌的朝他身后看。
先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她面目柔和,神情稍显局促,花白的头发简单干练的拢在脑后盘起,上身穿着深蓝色斜襟的衣服,下身是黑色的长裤和同色的布鞋。
陈丽萍稍稍在阮娇娇身前位置,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去。
阮娇娇在后面低着头,打心底里觉得即将上演的让人潸然泪下的一幕,她是真心应付不来,况且她又不是他们找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