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前一天。
阮娇娇吃过早饭,就一头扎进三楼她住的房间里,整理这次出门要带的东西。从她嘴里哼着小调儿,脚步轻快的表现来看,此刻她的心情颇佳。就怎么能不好呢!这怎么也算的上她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
等她理好自己的小背包,又坐在梳妆台前把鬓边珍贵的宝石发卡摘下,放到首饰盒里后,随即她站起身去衣柜挑了一套不扎眼的衣服换上,临出门前,阮娇娇用梳子理顺头发,翻找出一个黑丝绒的宽边发箍戴上,便下楼去了。
走到楼梯中间,阮娇娇忽然想起前天管妈妈跟她说过,这次出门让管廷筝带着她去来着。可这两天依旧是没见着他人,那这么说来她这也不算拂了管妈妈的面子。想开后,阮娇娇蹦蹦哒哒地下了楼。
到了一楼,阮娇娇抓着两侧的背包带,左右瞅了瞅,发现目标后,她向右手边放缓脚步走了过去。过了正堂,越过摆着瓷瓶雅件的置物架,她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有屋顶那般高的书架前的苏瑾,还有正在写毛笔字的管朔风。
等她站定,两人一起抬眼看向小姑娘。
苏瑾见小姑娘到了跟前,把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后,走向她,笑意盈盈道:“出一趟门,这么高兴吗?”
阮娇娇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道:“您怎么知道的?莫非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不应该啊!”说完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脸,滴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疑惑。
管朔风闻言低笑,摇了摇头后,手下沉稳地将最后一个字收了尾。
“额——”阮娇娇不解。
“是娇娇你下楼的脚步声太欢快了!所以我们两个老家伙都不用猜,一下子就知道你的心情怎么样了!”苏瑾笑着道。
“啊——”阮娇娇听罢耳垂脸颊都红透了,她刚才只顾得自己高兴,声音什么的她根本都没想过,这下闹出了插曲,她也不知道是该害羞还是谴责自己不小心了!毕竟这人设好不容易在人前立住的,一次失察不要紧,要是次次累积,才是麻烦。这次幸好苏瑾无意间提醒了她,是以接下来她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
“ 我平常不这样的,这次——这次是因为我好久没出去逛逛了,再者这也是我头一次去这里的百货商店,所以才这样激动的。”阮娇娇低垂着小脑袋,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可爱极了。
苏瑾见状不由得心生喜爱,随后轻轻拍拍小姑娘的头顶。
见有了回应,阮娇娇随即故作讨喜道:“伯母,您信我,我平时很沉稳的。”说完她扯住了苏瑾的衣角,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全都是渴望得到认同的情绪。
苏瑾看着小姑娘此时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幼崽,惹人怜爱。就此柔了眉眼,软了心肠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好好好,娇娇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她满目慈爱。
“嘻嘻嘻。”阮娇娇听罢面露依赖,嘴角咧的大大的,满足地对着苏瑾笑,这一刻她瓷白小脸上的笑容比之院内盛放的桃花都要灿烂几分。
苏瑾一时间看呆了,沉下心来她想小姑娘这般盛极的样貌,纯善的品性,还有绝佳的家境加持,往后怕是嫁入哪户人家都会被娇养一生。可自家小儿子在旁人看来最是端方有礼,可内里却是个冷漠非常的性子。打小只要是他不在乎的,哪怕别人付出万分的真心,他也决计不会心软半分的。娇娇这姑娘娇嫩妍丽,性子好,又是她疼爱的晚辈,他要是认定最好,要是万一他只是碍于长辈之意勉强认下。一段婚姻要是无爱只有责任,自然就做不到关怀备至,那儿往后小姑娘受了委屈,可就不好回头了!所以还是让他们两个先相处看看,要是合适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要是不合适她哪怕是驳了阮管两家的面子,也得退了这门亲事儿,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强求不得。
“怎么了?伯母。”阮娇娇见苏瑾半晌注视着她不说话,开口询问道。
苏瑾回神,笑道:“还不是看娇娇笑起来太过于美丽,这不一下子看呆了!”
阮娇娇本就有意活跃气氛,这会儿见苏瑾夸她,索性眉毛轻扬,神采飞扬道:“这个我可不打算谦虚,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嘛!”
“这孩子——”苏瑾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小姑娘,倒是不矜持!”管朔风刚写好一幅字,正在落印时,就听见小姑娘喜不自禁的自夸,不由得大笑出声。
“这个用不着谦虚,因为我本来就生的好看!”阮娇娇扬着小下巴,瓷白如玉的脸上满是骄傲。
“美美美,你最美。”苏瑾好久都没这样畅快地笑过,心下更觉得小姑娘合她心意了。
“嘿嘿。”阮娇娇腆着小脸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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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朔风这边已经盖好印章,墨迹还未干,索性就这样平铺在书案上。
阮娇娇好奇,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苏瑾旁边,探出小脑袋去看书案上的那幅字。管朔风习得是草书,笔走龙蛇间,洒脱张狂尽显,她乍一看没认出几个字来,只好眯起眼睛又凑近了些,好一番费力辨别,一篇挺大的诗词,竟让她凭着零星几个字眼,生生看出他写的原来是李白的那一首《将进酒》。
管朔风看在眼里,在小姑娘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之后,问她,“小姑娘,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好看,纵横潇洒,一气呵成!”阮娇娇溜须拍马,心想好看是没差,就是费眼睛,非得好一顿猜才成。
管朔风听罢爽朗大笑。
阮娇娇稍显迟疑,转过头去,面露羞愧地想着汗颜汗颜,全仰仗前人之风采,挪来恭维您而已。
半晌后,管朔风回归平静,对着小姑娘正色道:“想跟我学吗?”
阮娇娇听罢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