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必如此。
幽冥君与鸩罂粟卧底阎王鬼途三年,若有心帮助这名鬼途出身的白子,其治疗方案早该开始着手。此外阎王鬼途并未彻底覆灭,此时各自隐匿行踪才是上策,但他们却没这样做。
会造成这种结果,唯一的可能是,那名白子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严重变故。
再结合竹桃如此脆弱的体质,鸩罂粟对环境变化如此慎重的态度,往前倒推十七年,经历了大战与环境的变化,病重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十七年前,竹桃的年纪在七八岁左右,该是记事了的。
这就涉及到鸩罂粟的秘密,阎王鬼途知晓,鸩罂粟知晓,偏偏竹桃不知,轻易便会被戳破的秘密,只指向了一件事——竹桃离开阎王鬼途之后失去了记忆。
或者说,她假装失去了记忆。
与那名叫做明晨的少年人来往的方式,证实了这点。
甚至为了骗过幽冥君与鸩罂粟这样的医生,当年那场极重的大病也可能是她有意为之。
阎王鬼途覆灭,要维持她这种脆弱的体质,还有什么比幽冥君与鸩罂粟更好利用的对象吗?
“在局势的变化中,迅速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判断,假装失忆,利用幽冥君与鸩罂粟继续为自己寻找医治方案,并能在这个过程中,让阎王鬼途的残部配合你的计划,能做到这点的人,只有恪命司了吧。”
竹桃的问题让雁王失去了大半解说的兴趣,但结论还是忍不住要说一下的。
“或许恪命司另有其人,或许你所说的计划也是出自这个人,让幽冥君与鸩罂粟完成对我的医治,等一切稳定之后再来摘取不需要自己付出任何辛苦的果实。”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雁王表示肯定,随后话锋一转:“但那不重要,不论这个人是否存在,现在阎王鬼途的恪命司只会是你。”
唯有医术毒术最强者才能成为恪命司,作为亲自体验了好几次的受害者,雁王对竹桃的下毒手段表示了高度认可。
“那就……多谢夸奖?”竹桃嘴角的弧度简直压抑不住,“我当然是最强的。”
雁王:“寰羽诏空。”
竹桃:???
雁王:“雁翼回旋!”
竹桃:!!!
神经病啊!!突然动手做什么?!!QAQ
两颗断云石破地而起,竹桃把自己拧成了一个扭曲的麻花才险之又险地避过。但断云石随雁王心意而动,避开一次,后续仍会纠缠而上。
上官鸿信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冷眼观视,像是观赏着已经被关进笼子里,正在奋力挣扎却逃不出牢笼的小动物。
“有病啊!”
竹桃被他突然的发难搞的有点破防。
“默苍离有病,你也有病!是会传染哦!啊不对你们病的还不一样!变异了哦?!”
雁王半点反应都无,只看着她被两颗断云石所围,根本无能脱身,这幅跳脚的样子更加有种笼中困兽的既视感。
直到她将手腕压低,明显的多余动作。
一片密密麻麻的银芒从她袖□□出,纷纷扬扬如同绵密的细雨,穿过断云石的空隙,直接扑向雁王的所在。
第三粒断云石出现在雁王掌心,化作一面轻薄却坚固的盾,细针撞上去,发出一片细碎轻微的脆响,却无一能够突破。
那张断云石化作的盾牌又忽然变成了一张布,将毒针尽数包覆其中。
在那颗断云石恢复最原始的状态,顺从地悬浮在雁王掌心时,雁王极其突兀地,向一侧平移了半步。
“哈,果然。”
竹桃瞳孔微缩。
真气激荡起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将竹桃吹的身形不稳,踉跄着退开数步,直到背后抵上一片礁石才稳住,却也因此被这股气流牢牢压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你下毒的手段,十分特殊。”
雁王胸有成竹,带着些许愉悦与恶意,一步一步向竹桃走来。
“每一次,你下毒时都表现出需要利用某种介质,触碰,或者间接的触碰,唯一例外,是第一次,你对我与赤羽下毒,一开始,我确实猜测你是利用了风向。”
他在动弹不得的竹桃面前站定。
“破绽,是你在尚贤宫对凰后出手的那次。”
看似她利用的介质是拿在手中的书册,但离开前随手为凰后解毒的小习惯暴露了她的秘密。
可以无需介质就解毒,自然也能无需介质下毒。
“你也察觉到了,所以自那之后,你便谨慎了许多,在我试探的时候,除非直接接触,或者借用外物。”
直到刚才。
雁王的又一次试探,逼出了她隐藏的秘密。
“不是借助于气流,而是……控制气流。”
她身上带毒是真,可以借助其它介质下毒也是真,但她真正隐秘的手段,是控制气流,在不知不觉之间,甚至在相当距离之外下毒。
如果换了其它人,可能难以察觉,但三番两次试探她的人,是雁王,是羽族。
自幼练习驾驭断云石的羽国前主,对气流的敏感程度非比寻常。
竹桃被气流压在礁壁上,一张嘴就要呼呼的灌风,所以她只能以这种状态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心情。
下一秒,熟悉的晕眩感与麻痹感,让雁王踉跄了几步,不得不坐在了旁边的礁石上。
呼呼狂吹的气流也随之消散。
竹桃也索性蹲地上大喘气,缓了好久才缓回来。
然后她便得意的开了嘲讽。
“既然你猜到我是靠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