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姑娘去了哪里?”
俏如来如今在官方还是个死人,行动自然受限。就连修儒也因他的关系被时刻监视着,可竹桃却似乎不在此列。
“出去遛个弯。”竹桃姑娘随意答复道,反问:“我交给你的药,用了吗?”
俏如来:“用了。”
竹桃:“几颗?”
俏如来:“两颗。”
竹桃:“什么时间?”
俏如来:“刚刚。”
竹桃眉开眼笑:“哦,那我去看看鳞王。”
俏如来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开腔。
解药分做两颗,一种可能是失败的备用,还有一种可能是两颗才能发挥全效。
如果修儒成功了,那么就是将完全解毒的时机送到俏如来手里。如果失败也没有关系,等竹桃归来,她自然有解毒的办法,只不过时间就不在俏如来掌握了。
好在修儒在医道上还是天赋极佳,并未失败,第二颗药丸在边关失利的消息传回时,俏如来便让砚寒清给鳞王服用了。
只不过……
俏如来看向竹桃离开的方向,眉间拢上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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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王还躺着。
竹桃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凑在鳞王耳边小声道:“北冥觞挂掉了哦~”
北冥封宇:“……”
见鳞王毫无反应睡相安详,她又说了句:“北冥华也挂掉了哦~”
鳞王原地表演了一个诈尸,并噗的一声吐出血来。
竹桃闪开了鳞王的吐血波及范围,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声音十分温柔:“好了,我测试完了,现在咱们可以聊天了。”
鳞王捂着心口爬起来,刚刚恢复就听到这种刺激,实在是憋不住。
所谓的测试……自然已经有了结果。
“华儿……”
开口问的是北冥华,因为北冥觞诈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当时竹桃对北冥觞和他都动了手脚,鳞王起不来,却多少有所感知。
竹桃:“噫?怎么不问北冥觞吗?”
北冥封宇:“何必明知故问,你怂恿觞儿诈死,去道域避祸之事,本王知晓。”
竹桃:“哦,可是他在道域失联了,可能是被人宰了。”
北冥封宇:“…………”
鳞王气血翻涌,当场又吐了一口血。竹桃搬着椅子躲远了点,才慢悠悠道:“我骗你的,失联是真的,但还没被宰掉呢。”
北冥封宇:“………………”
分分钟得被气躺下!
“那华儿……”鳞王锲而不舍的再问。
竹桃:“死掉了,冒进死在乱军之中,人尽皆知。”
鳞王反倒是冷静了,心知北冥华应该无恙,就没再吐血。不过一抬头,看到竹桃明晃晃的失望表情。
北冥封宇:“……”
气血又要不好了。
鳞王拍着胸口好半天才顺了气儿,皱眉看向竹桃,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进入海境有什么目的?”
竹桃这回没再废话:“来谈生意,鲛人血,出口吗?”
北冥封宇眉头紧锁:“你在开什么玩笑?!”
竹桃:“玩笑?”
她一瞬间收拢了温柔好说话的模样,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欲星移在外界行走的时候,确实很小心隐藏这个秘密,但缜密如他,也没能守住,如今海境开放与外界往来,鲛人血的功效迟早被外界所知,怀璧其罪的道理,鳞王难道不知?”
北冥封宇:“本王的子民,本王会护!”
竹桃却嗤笑,讽意满满。
“那我们来假设一个场景吧,一名身世凄苦的老者,听闻了鲛人血的功效,向鳞王您恳求,给他一点鲛人血,救活他身负绝症的小孙儿,您应是不应呢?”
不待鳞王回答,竹桃便自顾说了下去。
“若是应了,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诸多的人求到海境来,或真或假,您有多少精力、人手,能够一一验证?若是不应,那更糟,觊觎着鲛人血这种神奇功效的人便有了噱头大做文章,站在道德的高点加以怂恿批判,为利益也好为私心也罢,海境将成众矢之的。”
鳞王眉头皱的死紧:“这只是假设。”
竹桃:“不会吧不会吧?鳞王您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向着真善美的方向发展吧?”
北冥·刚刚伤愈·封宇:“……”
又想吐血了……忍住!
善恶皆是人心,危难最见人性。北冥封宇身为海境之主,又经历过当年三王之乱,自然不会对人心只抱着美好的希冀。
他把嗓子里的血一咽,质问:“那么阁下与其他觊觎者又有什么不同?”
竹桃秒答:“我给钱呀。”
北冥封宇:“……”
竹桃:“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我与鳞王谈的可是正经生意。”
鳞王……鳞王差点一口血喷她脸上。
竹桃:“路边生长的珍稀药材,人人看到都想占为己有,但如果是生在别人家的药田里,想要偷盗的人首先需要考虑的是与主人家交涉的难易程度。”
北冥封宇:“阎王鬼途的名声,可不像是好的交易对象。”
竹桃:“哦?鳞王的消息真是通达。”
她好像并不意外鳞王知晓她的身份,甚至对鳞王的疑议也并未放在心上。
她说:“好名声会被人道德绑架,坏名声会让人退避三舍,鳞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