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自尽。 除了杀掉王振,朱祁镇会按照王振的建议下罪己诏,给于谦等人升官,再杀了石亨等人。 他急匆匆地提笔写罪己诏,没有注意到王振脸上得逞的微笑。 他确实一心为朱祁镇,可他也很宝贝自己的性命。 方才那出,不过是他的苦肉计罢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朱祁镇立刻命人暗中护送自己出宫,这样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可惜事情并不如王振所想的那般顺利,朱祁镇的罪己诏还没写完,殿外便传来喧闹之声。 “何人在殿外喧哗?”朱祁镇写检讨的思路被打断,皱着眉高声询问殿外的宫人。 宫人惊慌地推开门,无需她禀报,朱祁镇已经看见了殿外的景象。 文武百官、勋贵侯爵、皇亲国戚全都立在殿外,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冰冷。 他们躬身俯首,像是还把朱祁镇当皇帝一般敬畏,可他们的口中却高声道—— “臣等请陛下退位!” “臣等请陛下退位!” 朱祁镇也不知自己是慌张还是愤怒,他色厉内荏地大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想造反吗?” 还未写就的罪己诏被他扔出殿外,砸到了一人脚边。 那人捡起罪己诏,慢慢展开,逐字逐句地看着。 朱祁镇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罪己诏,一时间脸上竟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捡到罪己诏的正是于谦,而朱祁镇这个未来会污蔑于谦谋反的人在罪己诏上用了大段篇幅来赞美于谦。 什么“幸得于卿天纵之才赤胆忠心忠君报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总之为了让平息天下人的怒火,朱祁镇化身“于谦第一吹”,疯狂贬低自己抬高于谦。 尴尬之下,朱祁镇口不择言:“于谦,你可是想报朕杀你之仇?朕是大明皇帝,你这般行事何异于谋反?” 于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淡声道:“陛下,你听。” 朱祁镇不解,听?听什么? 因为于谦这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殿外鸦雀无声,只有鸟鸣与风声。 “于谦,你到底……”想让朕听什么? “皇帝!退位!” “奸贼王振!当斩!” 朱祁镇想不通,他知道的官员、宗室走在此处,究竟是谁在宫外叫喊? “陛下可知这是何人的声音?” 朱祁镇茫然摇头,他不知道。 “是百姓的声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现在,这水想覆了朱祁镇这条船,他不翻也得翻。 百姓? 朱祁镇环顾四周,宗室、臣子、守卫皇城的兵卒、伺候他的宫人都在盯着他。 他们和宫外的百姓都在等待他说出那几个字。 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还能算是个皇帝吗? “唔唔……” 朱祁镇转身,发现从前地位尊崇、连朝中大臣都得巴结的王振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被卑微的宫人摁在地上,嘴里还被塞进了一块布。 不对,那不是布,那是王振的袜子。 朱祁镇看着王振,像是看见了自己。 如果自己不肯退位,是否有一天也会有人将袜子塞到他的嘴里? “……朕,退位。” 正统十三年,朱祁镇退位,群臣拥立郕王朱祁钰为帝。 同年,奸臣王振于崇文门外受凌迟之刑。 朱祁钰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立朱祁镇之子朱见深为皇太子。 新鲜出炉的太上皇朱祁镇以为他识时务主动退位就能富贵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直到他被人送到了南宫。 “是不是朱祁钰?是不是他让你们送朕来这儿的?”朱祁镇想挣脱侍卫的束缚,却挣脱不开,“太后呢?朕要见太后!” 他娘也算是朱祁钰的嫡母,朱祁钰会听他娘的话的。 “太后娘娘自请前往大相国寺为国祈福,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启程了。” 朱祁镇这才想到,他娘也参与了夺门之变,就算朱祁钰能够留她在宫内安享晚年,那些让朱祁镇退位的大臣也不会答应的! 他被守卫推进破败的宫内,大门在他身后紧闭。 朱祁镇认命地推开殿门,却见几人正在殿内等着他。 年轻的宦官捧着一壶酒,恭敬垂首:“陛下,不要让太·祖爷久等了。” - 还没干出北狩、夺门的朱祁镇都是这种下场,其他时空的朱祁镇就更不用说了。 正在叫门的朱祁镇被万箭穿心。 在瓦剌留学大半年的朱祁镇被也先拖出精美的帐篷:“你们大明传信跟我说你已经不是皇室的人了,让我爱咋咋地!” 饭票换不了饭,那就是废物,只能撕了。 被囚南宫的朱祁镇这下想过苦日子都过不了了,因为他没日子活,三尺白绫收了这位太上皇的性命。 朱祁钰的妃子们聚在一处说着悄悄话。 “陛下仁慈,本来想就赐给朱祁镇一杯毒酒,我觉着太便宜他了,偷偷让送酒的宫人换成白绫把他勒死了,那宫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