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刀:“阿——嚏!!” 少年揉揉鼻子, 环顾周围,只见自己身处一条狭长的通道,两侧墙壁就像发光的洁白金属, 尽头不知通向哪里, 头顶是一片混沌虚无的黑暗。 “褚雁?”杨小刀坐在地上, 如一头迷茫无助的哈士奇左张右望,少顷终于试着呼唤:“褚雁你在吗?爸?白晟?沈监察?” “你们在哪里?能听见我吗?!” 周遭安静,落针可闻。 杨小刀心说肯定是我呼唤的姿势不对,好吧那我只能拿出杀手锏了,于是眼一闭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褚雁——!” “上次那本咬坏的练习册不是楼下大黄啃的,是我啃的——!” “因为你布置得实在是太——多——了——!!” 声音落地,杨小刀迅速双手抱头。 一秒,两秒,三秒。 周围一片安静,褚雁的夺命追魂七杀尺并没有瞬间出现在他头顶。 “……” 杨小刀终于确认了,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绝望喃喃:“好吧, 原来真的不在。” 杨小刀原地试探着走了几圈, 触目所及全是曲折诡异的金属墙和混沌的天空, 终于确定了自己身处的是个迷宫。 妹妹不在家的可怜杨小刀如同失去了自己的外置大脑,越走越绕, 越走越混,在连续碰上第十八个死胡同之后他终于字面意义上的心累了, 眼花缭乱头冒金星,盯着眼前千篇一律的金属墙,深吸了口气, 下定决心。 然后他一抬手,精钢拳套爆发出噼啪闪亮电弧,映在少年坚毅的眼底: 凡事靠自己,大力出奇迹。 我那不知散落何方的爹妈妹妹,等我这就来救你们—— · 五分钟前,迷宫另一端。 “通道编号C025标识不可进入。”卡梅伦用记号笔在一条通道的末端墙壁上画下了第二个叉。 这条通道开端,沈酌也完成了相同的动作,依据Tréux演算法将这条循环通路标记为了死路。 卡梅伦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如果我们用思维把这座迷宫铺展成平面图,总结出二维列表,推出算法,就可以得到走出迷宫的最短路径。但也有另一个风险就是迷宫仍然在不断动态生成并增加环路,甚至是采用了随机化的Kruskal算法,那么……” “那么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因为任何迷宫演算法都对一个随机动态生成的二维列表无解。”沈酌起身走来,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白衬衣背后已经被汗浸透了一块,领带被随手扯松了些许:“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出于对迷宫异能的了解?”卡梅伦高高扬起眉毛。 “出于对苏寄桥的了解。”沈酌疲惫地活动了下后颈骨。 卡梅伦:“……” 兄弟俩彼此瞪视,半晌卡梅伦终于无可奈何,妥协地吸了口气: “我有个疑问。” 沈酌语调平平地第三次重复:“没把定身术扩大到人质身上是因为不想给六十多个孩子造成更大的应激创伤,在儿童心理机制上这种无法解释的异能很容易造成述情障碍隐患,但我必须承认确实没想到荣亓的同伙竟然包括**岁大的孩子……” “你为什么跟那个染白毛的非主流在一起。” 沈酌话音顿止,两人面面相觑。 “他没有染头,是进化之后自己长出来的。”半晌沈酌冷冷道,“你对他的白毛到底有什么意见?”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以为,凭我弟弟那虽然愚蠢但足以令人迷惑的外在条件,应该能找到一位真正的学者,或起码也是个诺贝尔奖得主,没想到的是他最终找了个四肢发达的进化者。”卡梅伦仿佛在联合国听证会上质询别国为何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彬彬有礼转向沈酌:“我能请教一下这种独特的心理机制来源于你童年时代的何种应激创伤吗?” “……”沈酌面无表情:“他有钱。” 卡梅伦加重语气:“我们家也有钱。” “他能打。” “不会比原子弹更能打。” “他长得好看。” “不好看并且他是修哲学的。” 沈酌:“你这是学科歧视。哲学是在最广泛和最普遍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哲学是一切科学之母——1905,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卡梅伦冷笑一声:“哲学已死,史蒂芬·霍金。” 沈酌:“……” 从表情看沈酌是真的平生第一次尝到回旋镖的滋味。 “我选谁你都会挑毛病的!”沈酌不耐烦地驳斥,“你只是有brother issue并且鼻孔朝天看不起这世上任何人罢了!” 卡梅伦哈地嘲讽一笑:“给我五个这世上值得崇拜的名字,立刻。死人不算。” 爱因斯坦四个字顿时卡在了咽喉里。 半晌一片安静,沈酌僵立在那,久久盯着卡梅伦,一言不发。 “承认吧,弟弟,无趣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卡梅伦倨傲而遗憾地摊开手,风度翩翩:“请诚实地面对自己,你只不过是因为某种未知的childhood issue从而在成年后导致了名为恋爱脑的愚蠢病症,心理学上这是意识狭窄与管状思维导致的焦虑型依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