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请求。 白雪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 白雪点点头。 罕见地多说了几句,冷漠,理性,实事求是,“至少在这一个副本里,我是你的队员之一,你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那可不行。” 温简言扭过头来,认真地说。 黑暗之中,白雪感到自己的头顶忽然一重。 脑袋被用力揉了揉。 “?” 白雪怔了下。 他听到了对方微微带笑的声音。 “多好看的颜色,我可不想让它消失。” “……” 白雪后退一步,偏头避开温简言的手,用一以贯之的冷漠声音,低低说道: “降低死亡率会有代价。” 这种概率的调整,并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尤其是死亡。 像是命运女神的纺织机,你拨动一条丝线,周围的其他丝线也会跟着被干扰,一条命并不是那么好救的。 一个人的生,往往意味着另外一人的死。 “我知道。” 这一点,在副本刚开始不久的时候,温简言就曾见识过了。 “总之……” 温简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在我给你信号的时候,我需要你调整一下陈默的死亡率,把他的危机叠加在我的身上。” “……” 白雪眨眨眼,有些不确信地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嗯?” “可以做到吗?”温简言问。 白雪沉默良久,说:“可以。” 但…… 陈默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白雪犹豫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那就好。”温简言抬手拍了拍白雪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等离开副本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白雪犹豫了一下,没有避开温简言的接触。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迈开步伐,端着盘子,向着前方走去。 在他的身后,白雪抬起眼,注视着他被黑暗吞没的背影,一双漆黑的眼珠在面具后方闪动着。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白雪站在原地,注视着现在已经无法看到灯光的区域,静静地等待温简言的信号。 在受到信号的瞬间,他会调整概率。 给本来必死的陈默一个获救的机会,让本来并不会死亡的温简言遇到“意外”,成为必死之人。 结局究竟是会是什么呢? 白雪也不知道。 那双漆黑诡异的眼珠空茫茫的,像是所有现实世界中的存在都无法倒映在其中,只有某种超出常理的,非理性的东西才能被映照出来一样。 真奇怪。 白雪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好心的人。 或者说,所有在梦魇之中活下来的人,都绝不善良,而他显然更胜一筹。 毕竟,“自私”,本就是他天赋的实质。 那就是,掠夺别人生存的可能性。 刚开始,知道他天赋的人欣喜若狂,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自然会待他如珠似玉。 “白雪,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好白雪,拜托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帮帮我们吧,帮我们改变一下死亡的概率吧!” 他们尖锐地祈求着,哭着,惨叫着,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改变命运,逃离死亡的机会。 一个个请求都是如此熟悉,如此接近,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好吧。” 白雪总会心软的。 他为什么不会呢? 毕竟,他可是一个天生免疫缺陷,从出生起就被保护在隔离病房的人,白雪的一生从未离开过医院,从未接触过除了医生和护士以外的任何人,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从未被任何恶意染黑。 所以,他总会心软,总会被别人的祈求打动。 只可惜,所有依附他的人总会在最后尝到苦果。 命运的轨迹不会轻易改变,救下一条命的代价往往是一条,甚至多条性命的丧失。 白雪的干预,反而会为身边的人带来更多危机。 他就像是一个邪恶的许愿机器,许下的愿望越美好,带来的灾厄就越恐怖。 而他从不拒绝。 死亡变得频繁,队友的更换变得迅速。 他们仍旧带着他。 毕竟,虽然更改命运之后,可能会遇到更加可怕的事,但是,没人不希望在自己将死的时候,得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即使后续的情况更糟糕也无所谓。 毕竟,人都总是想活下去的,也总是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自己能够逃过死神的魔爪。 不过,即使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视线逐渐从期待变为了忌惮和疏远。 白雪逐渐沉默。 他不擅长人际沟通,也不会对其他人的态度做出反应,无论周围的视线有多少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