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刘叔从文景然手里接过花洒,“先生,我帮您把这朵花移到花盆里,您先带着小姐上去吧。下面的风太大,小姐穿得单薄。”
文景然盯着笑眯眯的刘叔看了会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七七,先上去吧。”
文琦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把手伸到后面对着刘叔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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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然从冰箱里拿出一杯鲜榨的草莓汁放在文琦面前,拉过她旁边的椅子坐下。他的手撑在桌子前,过分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
他看向文琦,眼神温和:“七七,最近有遇到什么麻烦的事吗?”
文琦端起杯子的手一顿,继续把杯子端到嘴边,抿了一口,才镇定地开口:“没有,都很顺利。最近,天气转凉,您的身体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隐瞒了梁越的事。
文景然浅浅地笑了一下:“最近有些咳嗽,不过我的身体一直是这样。是不是刘叔和你夸大了?”
文琦摇摇头,“怎么会?刘叔是关心您,是我太不注意了,应该再早点过来看您的。”
文琦有些自责,她不应该因为担心之前的事情,就下意识地逃避这里。小叔可是她最亲的人了。
她想到这里,难过到快要落下泪来。
其实文景然也不过比文琦大十岁。自从和裕城老家那边断绝关系后,文景然就独自一个人带着她来到陵城。
她现在还记得。小叔蹲在她面前,目光温和又坚定地对她说:“小叔一定不会让你吃苦。”
为了这个承诺,尚还是个少年的小叔四处奔波,将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身体拖垮。
文琦看着他宴宾客,起高楼,看着他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连夜赶飞机回来,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
“小叔,对不起。我之前不该因为志愿的事情和您吵架,我应该和你好好说的。”
文景然吃惊地愣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孩子,他从没生过她的气。他伸出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她:“我也有错,不应该过多地干涉你的事情。”
“都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随随便便哭,还哭得这么难看。”
文景然看她平复了心情,才放开她,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文琦接过纸张,胡乱地擦了几下,红着眼控诉:“小叔,你还笑我。”
文景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不逗你了,最近还做噩梦吗?我最近都没在夜里接到过你的电话。”
文琦想到那通打到梁越那边的电话,有些尬尴地笑笑,“昨天晚上做了,但是我打到淼淼那里去了。”她又抽了几张纸,假装在擦泪。
短时间内,连着撒了两个谎,她真是心虚。
“还记得梦到什么了吗?”
文琦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了,就是感觉梦的内容很绝望。”
文景然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七七,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其实是一件好事,就顺其自然吧。”
文琦的确丢失过一段记忆,这段记忆里包括了她对父母全部的印象,以及一段除了她本人无人清楚的记忆。
可是她全都不记得了。
文景然曾经带着她看过医生。医生看过她的病历,缓缓下了个诊断,也许她噩梦的内容就是她曾经丢失的记忆。
文琦也知道,小叔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其实一直都不赞同她找回记忆,认为这段记忆给她带来的痛苦居多。
“嗯”,文琦应下,可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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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淌火,彩云鎏金。
文琦本来打算今天就不回去了,就留下来多陪小叔住几天。
她和刘叔把那几株开得不好的菊花移到花盆里,搬到室内,细细地浇水施肥。
收拾完,她来到大厅坐下。不经意抬眼,就注意到墙上贴的油画。
这是一幅侧脸画。画面整体是绿色调的,大篇幅绿色中间,用棕色加白色的颜料勾勒了几笔,明知是侧脸,却辨不清男女。
文琦对着这幅画,有了新灵感。她之前交给于淼淼的大纲其实并不优秀,最起码没有办法让她自己满意。
可是于淼淼却觉得不错。
文琦犹豫了许久,还是抵不过她的劝说,把初版大纲暂且交给她。
现在她有了新的灵感,决定给淼淼打电话,和她先说一声,以防她把大纲交上去。
“嘟——”电话响了没多久,就被接起来。
“你是谁啊?”背景音乐太大了,于淼淼的声音有些模糊。
文琦把手机往远拿了一点。她皱起眉头,仔细分辨了一下,“淼淼,你在酒吧?”
于淼淼显然是有些醉了,文琦重复了两遍,她才听出来:“是啊,你要出来玩吗?”
文琦有些担心,又问:“你和朋友一起出来的?”
“没呀,我自己。”于淼淼的声音忽上忽下,显然是在跳舞。
一个人,还敢喝成这样。她有些生气,音量不自觉提高,连着问了于淼淼好几遍,才得到一个答案。
文琦拿起来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七七,你朋友喝醉了,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文景然站在楼梯上喊住她,“我陪你一起去吧。”
应该是她刚刚的声音太大了,把小叔吵醒了。
他的话一出口,刘叔和文琦同时出声:“不行。”
场面僵持住,落针可闻。
刘叔指着自己的女儿说:“先生,您还病着呢,让娅娅陪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