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有律司去找人,秦画师,你去城东的宅院看看。”徐壮壮急出一头汗,“若是晚了,那我们的筹划就全泡汤了!”
秦珏怎会料到陈丰盈行动会如此之快,安大强离开有律司,徐壮壮不会不知道。除非林束早已掩人耳目偷梁换柱,有律司内躺着的不是真的安大强!
“只能如此了。”秦珏应道,“宅院在城东树林外,我会在路上留下记号,徐掌司快些带人赶过来即可。”
徐壮壮和秦珏分头行动,秦珏倒好施展手脚。他没走大路,而是拐进偏僻小路,凭借轻功穿梭在树林间,还不忘沿途在绑下从衣服上扯下的布条。
这一行为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但是他没时间了,错失这个机会,很难再光明正大搞垮振国侯府了。
徐壮壮一路小跑赶回有律司,踏进大门时,正巧撞见林束打算出去。
两人因为叶欢暗里可谓是僵持不下,如今徐壮壮知晓林束恶行,自然不会再尊重林束。见林束眉飞色舞,徐壮壮毫不客气道:“林束,做事稍微收敛些。”
林束嘿嘿一笑,“徐掌司,此话何意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徐壮壮没再看她,走进有律司内,对一司的捕快们吆喝道:“一司所有人分为两队,一队看住林掌司,另一队备马,一柱香后随我离开!”
下完这道命令,徐壮壮悄悄瞥了眼林束。林束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徐壮壮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走向七司。
徐壮壮几乎是冲进关押安大强的病房。
床上的确躺着个人,缠了一身的绷带,上半身打着赤膊,听见开门声也不为所动。徐壮壮眯起眼,走到床前,发现床上的人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压根分辨不出是不是安大强。
徐壮壮捏紧拳头,不顾后果地打了那人腹部一拳。
“啊!”
强有力的叫喊声划破病房,那人手捂着肚子,在床上来回打滚。此等举动,显然不是一个久病不起的人能做出来的。
徐壮壮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冒充嫌犯!”
那人连忙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徐壮壮身前,连磕了几个响头,“掌司饶命,掌司饶命,二司的林掌司给了我一笔钱,说让我在这里安稳躺七日,我不知道换走的是个嫌犯啊!”
徐壮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冷哼一声,迈步离开病房。
一司捕快们向来训练有素,徐壮壮的命令刚下,二十名捕快便聚在一起,整齐有序,自动分为两队。一队逮住了刚要拔腿就跑的林束,另一队排成一列,领头的手里牵着两匹马,其余一人一匹,等着徐壮壮从七司出来。
一司掌司抓二司掌司,这出好戏可把其余掌司引了出来。
林束被两个捕快压着,嘴里一直嚷嚷“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却全被捕快的“掌司有命”怼了回去。
徐壮壮脚底生风,快步走向好戏的源头。
“林束,你最好还是在有律司待着吧。”徐壮壮牵过自己的宝马,瞧了眼怒火中烧的林束,“一会儿,就有人来陪你了。”
林束的脸唰地一变。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哆哆嗦嗦道:“什么意思?”
徐壮壮冷笑一声,没答话,转而对捕快们说道:“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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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女,事情办妥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宁城?”
“哎,别急嘛,最迟也就两三天的事。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本世女要赏你……白银千两,怎么样!”
“谢世女!”
何容玥闭着眼,连一个大气也不敢出。
自打叶欢入狱,他每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时刻担心着叶欢的安危。他曾前往有律司问过,不管花多少钱,捕快也不肯放他进去。他又去求了林束,林束仍是那副令人生厌的嘴脸,问他一些有的没的,却没提半点和叶欢相关的事。
他心情不佳,本想今日上街逛逛,说不准能缓解一些。谁知脖子忽地传来钝痛,之后便没了记忆,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房间内,更确切些,是被绑在一张大床上。而屋外,竟是陈丰盈不知和谁在对话,她偷听一点儿,才知道自己竟是被陈丰盈给绑了!
何容玥第一次感受到身处绝望。
先前,何容玥虽是陈丰盈在瑟音坊设下秘房的主角,但陈丰盈只是动手动脚,从未强迫他做过出格的事。他一心认为,陈丰盈即便善于伪装,可终究是个讲究尊重的人。不过今日,他算是彻底看清,陈丰盈哪里是尊重他,只是还没被逼到兽性大发罢了。
何容玥的手摸向粗糙的麻绳,动作又不敢太张扬,生怕陈丰盈闯进来发现他清醒,直接行不轨之事。他摸索半天,也没摸到绳结的源头。
耳边女子的喧闹声仍在继续,何容玥心急火燎。他得逃,若是失了身子,他有何脸面去见叶欢?
恰逢此时,何容玥听见头顶响起瓷片摩擦声。
他的眼睛睁开个缝,入目的场面,便是屋顶的瓦片挪动,紧接着半张人脸出现,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何容玥咬住嘴唇,才不让自己发出惊叫声。
屋顶上的人将食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何容玥不要声张。何容玥的心跳逐渐平稳,他明白,屋顶上的人是来救他的。
第二片瓦片被掀下,何容玥终于看清了屋顶上的容貌。
是秦珏。
只是好生奇怪,秦珏是如何爬上屋顶的?
在何容玥思考的时候,秦珏已经给屋顶掏出个大洞,足够他跃进房间里。
秦珏纵身一跃,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他迅速走到床前,见何容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