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能理解陆释疑对宫外的向往。
“不怕死?”
“不怕。”
“你若是出了宫,就要负责联结宫内,玄机阁以及宫外,不怕辛苦?”
“不怕。”
陆释疑眸光闪烁,“只要能出宫,我什么都不怕。”
“收拾好行李。”
陆释疑愣了一瞬,望着秦珏走进血池。
“明日随我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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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告了两天的病,守在虚语足不出户。
他清楚这次梁飞飞造成的失误对玄机阁的打击,也清楚梁飞飞的愧疚,再加上他自己不想在有律司看到昔日的同伴,所以选择留在虚语,求一个心安。
秦珏入宫之后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他不知道秦珏状况如何,女帝有没有刻意刁难,玄机阁内是否安好。
秦幼在柜台上趴了一夜,终于在凌晨见到了人影。
“阁主!”
秦幼直起身板,旋即飞奔至秦珏身前。见到秦珏与往常无异,他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阁主你没事就好,我都快担心死了。”
秦幼紧接着看到了秦珏身后站着的一群人,他一眼便瞧见陆释疑,惊呼道:“陆罗刹,你怎么也来了!”
“闭嘴。”秦珏呵斥一声,秦幼便老实闭上嘴,余光瞥向陆释疑。
“将她们安顿好,日后她们的身份就是虚语的画师。”秦珏在店内扫视一圈,“梁飞飞呢?”
“他啊……”秦幼指向后院,“在后院跪着呢,一天没吃没喝,我喊他也不起来。”
梁飞飞的极端行径在秦珏意料之中。他只是应下一声,便只身走向了后院。
后院还积着雪,梁飞飞双腿跪在雪中,衣裙早已湿透,膝盖处钻心般疼。一夜未食,他的精神状态近乎萎靡,全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挺直身体。
一想到因他送命的同胞,他便觉得这些痛简直太轻了。他应该受尽酷刑,再向伤口撒上盐,最后死无全尸才对。
“飞飞。”
梁飞飞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勉强掀起眼皮,别过头瞧见一褂素裙,与白夜融为一体。
“阁主。”梁飞飞费力眨眨眼,“我错了。”
梁飞飞的眼圈肿胀,嘴唇干裂,身体摇摇欲坠。秦珏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梁飞飞却还是个孩子,内疚是正常的,怎么闹都是正常的。
“你没以死谢罪就好。”秦珏单手拎起梁飞飞,一瞬间的起身令梁飞飞眼前一黑,险些摔了个趔趄。
“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秦珏见梁飞飞状态好些,才敢松开手,“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入了玄机阁,不管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是很正常的事。飞飞,你现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你身上还背负着十三条人命。颓废无用,不如养足精神,日后杀光赤平的细作,替他们报仇。”
梁飞飞眼睛一阵干涩,冷风吹过,他不由得落下泪,咬唇无声抽泣起来。
“我这次只带了十个人回来,若是再胡闹,玄机阁就要覆灭了。”秦珏道,“释疑来了,飞飞,你若是担不起虚语,我就将虚语交给她。”
“我不要。”梁飞飞当即否决,“我可以。”
“那就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秦珏冷声道,“飞飞,我将虚语交给你,不是因为我偏向你,是因为我觉得你适合这个位置。我知道你不服释疑,但是飞飞,玄机阁不是留给你们儿戏的地方,你们背后是整个宁国,你们要守护的是整个宁国的百姓,你们要面对的是数不清的外敌。若是你们内讧,你让我如何信任你们?让女帝如何信任玄机阁?”
“飞飞,你不小了。”秦珏拍了拍梁飞飞的肩膀,“你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了,你要学会配合,学会以大局为重。”
梁飞飞擦去眼泪。
“知道了,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