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这个国庆期间,万年就已经盘算着拿上课本,一有时间就往倪定身边凑了。
但是才开学一个月,所学的内容还不多,加上暑假倪定刚给她开过整整一个月的小灶,那些知识点倪定差不多都给她讲过,她因而也就没好意思去,怕自己显得太刻意。
但是等到寒假就不同了,一个学期的课都上完了,到那时,但凡是对书上的知识有半分的不理解,她都可以郑重其事地拎出来,一个一个去问倪定,这样想着,万年甚至期待起了明天的正式开学,心想,她势必要好好听课,不然脑子里全都是一团浆糊,倪定没准会无从下手……
“那你刚刚没跑过去问,是怕自己丢脸掉眼泪?”谷灵阳又问。
万年点点头:“哭起来有点丑,不是很美观。”
原来你还知道啊?谷灵阳嫌弃地想,那是谁在倪定的毕业典礼上哭得声势浩大?
不过看在万年准备请喝奶茶的份上,谷灵阳也就懒得点穿她了,拍拍手站起来后,她推着万年开始往就近的奶茶店走,边走,边真诚建议道:“那你可以直接发消息问定哥嘛,趁着手机还没正式上缴,还不赶紧多问问。”
……
倪清筠今天起了个大早,嘴上说得好听,表示要送自己儿子去车站,实则全不尽然——前往车站时会经过撷云山,这一路,正好能把大小姐捎过去,她相当于是坐了半路的顺风车。
金刚鹦鹉属于保护动物,赠养比较复杂,当初办的私人饲养许可证需要一并重新转让补办。
幸而,撷云山的环境比家里的私家小花园好上许多,绿树掩映、溪水慢流,证件很快就下来了。
撷云山就在前面,过几个红灯就要到了。
提前拿好证件,拎好鸟笼,倪清筠难免有些舍不得,心想家里本来就人少,这下可真是,空得连个鸟都没了。
于是,她不禁望向了倪定,期待发问:“儿子,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倪定:“……”
出于对亲妈的尊敬,倪定没说什么,但他现在已经开始真心实意地认为,万年这小鬼不思进取,成天惦记些狗屁风花雪月,就是被他这不靠谱的亲妈带的了。
一想到此,倪定神情越发不耐,终究还是忍不住,言简意赅地送了她四个字:“您少犯病。”
倪清筠:“……”
正想着,等红灯时,倪定的手机震了一下,沉寂了数天的“才不是小午”终于出没,一反常态地提起了学习相关的事情。
她问倪定,如果她寒假想找他去上课的话,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问完,仿佛生怕倪定不答应似的,还迅速补了一句,要把过年的压岁钱统统给他当作补课费,不够的话她来年再补。
倪定觉得新鲜,朝短短两行字盯了十来秒,心想,还算懂点事,没被学校里的某位不知名牛鬼蛇神彻底蛊惑心智。
那边一直在输入,倪定就没回。
然而过了数秒,她才发来一句“能不能行?”
旋即又撤回,改成了“好吗?”
一发完竟就再一次撤回,变成了一句“好不好?”
倪定:“……”
还不够,刚一发完,居然又撤了一次……
这次撤完,终于尘埃落定,问他“好不好嘛?”
倪定看得头疼,他等红灯也懒得打字,直接发了个语音过去,你压岁钱够不够?我很贵的。
……
怎么办?
万年咬紧了嘴唇,十分紧张地看着谷灵阳,她的压岁钱不是很够……
蒋盈美其名曰替她保管,实则毫不留情地辣手摧花,每年都要收缴到只剩零头。
“小事情。”谷灵阳自信回答,“你刚刚都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撒娇了,定哥肯定会答应。”
这能行吗?
万年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连撤回的三条消息,有点怀疑。
谷灵阳说,有求于人就是要撒娇,撒娇就是要擅用问句,问完后面加个“嘛”。
犹如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撒娇的终极奥义就是那个“嘛”
不能说行吗,要说:行不行嘛?
不能说好吗,要说:好不好嘛?
万年不知道这套理论从何而来,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但到底,还是抵不过谷灵阳的坚持,按照她的意思发了。
……
“你又逗年年干什么?心情好了现在?”
已经到地方了,倪定没回她,径直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整整两大箱大小姐会用到的东西,率先搬了进去。
倪清筠紧跟其后,一进了撷云山,大小姐立刻扑扇着翅膀满院子乱飞,最终,停在了小红亭边,歪着脑袋盯起了池里的锦鲤。
倪定神色无虞,长腿一迈,转身就要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回万年消息,终于没再逗她,简单发去四个字,有空随时。
他回消息时也没避着谁,倪清筠好奇凑近,亲眼看见他利落打字,不禁问:“骗小孩干什么?那时候你都在国外了。”
倪定却毫无感觉:“慕尼黑只比这里晚七小时,又不是昼夜颠倒。”
这话理所当然,仿佛真没当回事,更没觉得自己在骗谁。
倪清筠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那意思还是和以前一样,万年想问个什么问题,随时发个消息来,他线上也能回她。
倪定消息一发过去,万年立刻开心疯了,猫猫狗狗一起上,发来了无数个小动物蹦蹦跳跳的雀跃表情。
倪清筠却看得皱起了眉头,问倪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