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定：“……”
他这个人在她心里就这么可怕，有这么多的心眼吗？
偏偏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倪定不想承认，直接转移话题：“不让我和魏承天说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女朋友是谁，朋友问起来也不能说？”
“不是……”
其实万年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很久以前在KTV里，魏承天撞见过她的失态……
不知道该怎么说，万年就只无声张了张嘴。
而一察觉到她的低落，倪定果然就不再追问，反而放轻声音，拿自己开玩笑哄起了她。
“行，看来还得再努努力，让女朋友也愿意拿着我满世界炫耀。”
“……”
…
入夜，万年躺在床上睡不着，想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内，倪定是怎么做到把“女朋友”三个字自然而然挂在嘴边的？
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呢？
甚至，她喜欢了倪定这么多年，听见他那么叫她，胳膊上还是会不自在地泛出一点点微小的栗。
是因为认识太多年了吗？
像肖正景以前说的那样，兔子吃窝边草也是会不自在的？
正胡思乱想着，谷灵阳也看见了倪定的朋友圈，发来截图盘问万年怎么回事儿。
万年陡然坐了起来，一边琢磨着倪定那条朋友圈应该屏蔽掉清筠干妈和她爸她妈等一众家长了吧？一边在屏幕上删删打打回消息。
“定哥亲你了吗？”谷灵阳感兴趣地问。
“没有的事！”万年服了谷灵阳了，她的脑回路一直以来都比常人精彩。
结果谷灵阳说什么都不信，非得让万年详细交代这一天的事情，当万年说到倪定寒假想教她滑雪时，她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
“哇！所以你俩要单独出门去旅游吗！？”
“只是今天提了一句，还没定呢。”
“啧，啧啧啧……”
中华语言的博大精神就体现在这里了。
这一个哇字和四个啧字，呈现出的含义实在是清晰明了，万年一看就知道谷灵阳那脑子里塞了些什么颜色的废料，按灭了屏幕不理她了。
然而刚放下手机，车内那个拥抱又在脑海内一瞬闪过。
倪定俯在她耳边叫她女朋友，一字一句，声音里像放了一把小小的钩子，而那钩子在那时才刚刚掷入水面，这一刻，却似已漫不经心地勾住了一点儿什么……
都怪谷灵阳！
用力闭了闭眼睛后，万年直直躺倒，翻了个身在床上开始红着脸数羊。
…
第二天倪定来接万年，万年看他的第一眼，眼神就鬼使神差停留在了他的唇上。
只停留一秒，又迅速错开，再一抬眸，见倪定正看着她，问：“你觉不觉得我车里缺点儿什么？”
“什么？”
倪定伸手，长指朝前一指，万年会意：“挂个平安结吧。”
她也就随口给了个建议，结果话音刚落，倪定就动作利落地打了把方向盘，说先去趟百货商店，让她帮忙挑一个。
二十分钟后，两人走在偌大的超市里，目标是一个小小的平安结。
沿着长长的扶梯一路往上，倪定忽然牵住了万年的手。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牵手，万年仍有些紧张，刻意不去看倪定，却认真感受着他指腹顺着她手腕往下，到达掌心，不轻不重地摩挲片刻，再蓦然与她十指相扣。
就是在这瞬间，像是短暂的错觉，耳畔传来了一声低笑，声音很轻很轻。
两人找到车载装饰物后，万年认真对比了一番，挑了个工艺复杂些的递给了倪定。
临买单时，又忽然从倪定手里抢了过来：“我送给你！”
说话时她走得健步如飞，生怕倪定和她抢，然而到达收银台前，一回头，见倪定根本走得不紧不慢。
走近了，又发现那双眸子凝望着她，眼睛眨得比以往缓慢。
一瞬间，万年警铃大作，直觉这人要语出惊人，下一秒，果然，听见倪定站定在她身后，问：“良心过不去了吧？有了男朋友也不在朋友圈公开他。”
“……”
上了车，万年看着倪定系平安结，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渐渐趋于平缓，神情纠结地和他商量：“倪定，我有一点不习惯你提‘男朋友’和‘女朋友’……”
倪定手上动作顿了下，却不看她，很快又继续：“那我帮你习惯不好吗？”
万年咬了下嘴唇，斟酌着答：“我可能还是想稍微自然一点……”
倪定立刻说了声好，万年呼出一口气，伸手拨了下刚挂好的平安结，那麦穗在手里晃啊晃的，她也忍不住将视线晃向倪定。
此时此刻，倪定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已经准备发动车子了。
临启动，一伸手却就挂错了起步档，又直接重新熄了火。
万年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抿着唇扯了扯他的衣角：“哥哥？”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
“哥哥？”
“你说。”
“你有一点好看。”
倪定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过了会儿，终于还是没抑住，唇上勾出了微小的弧度。
“除了刚刚说的那个，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吗？”倪定转头问万年。
“没了。”万年迅速摇头。
“昨天抱你那会儿有不自在吗？”倪定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