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办理入住时,她悄悄瞄了眼他手机上的订房信息,看清是两个标间,刚准备收回视线,倪定忽然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问:“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万年答得含糊不清。
“是吗?”而倪定已经俯下身来,贴着她耳廓问,“怎么感觉你很失望?”
“……”
几周不见,这个人越发像只花孔雀了……
知道说不过他,干脆就不理他了。
上了楼,万年径直往房间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房卡还在倪定那儿,刚预转身,嘀一声,倪定直接刷开了她的房门。
霎那间,整个后背都被一片热气所拢,万年脊背一麻,人怔着没往里走,而身后,倪定却忽然换上了一副正经口吻,将手上的房卡认真塞进了她手心,问:“一个人呆着不会怕吧?”
万年迅速摇头。
“行。”倪定下巴朝旁一点,“我一直在隔壁,有事随时叫。”
…
本以为会认床,却没有,这一夜万年居然睡得很好。
第二天清晨,打开窗户的那一刹,她一下就哇出了声。
银装素裹的雪山闯入视线,涤蓝色天空清透得像孩子的眼睛,天上的云朵则缓慢流淌,像是快要溢出玻璃杯的奶油顶。
万年忍不住拍了张照,整个人一下就兴奋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倪定就来找她了,带她下楼吃了个早饭后,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双护膝,护膝形状是两个大大的乌龟壳。
万年嫌不好看,倪定朝她悠悠看了一眼:“还以为你特别喜欢王八呢。”
“……”
什么时候她就喜欢王八了?还特别喜欢?
为了教万年滑雪,两人上的是初级雪道,万年看着倪定从最简单的开始教起,带着摇摇晃晃的她上缓坡,莫名有种这人根本就是在陪着她玩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她不免有些紧张,问倪定:“要是我来这一趟都学不会换刃,那是不是很笨?”
倪定答得利落:“没有,我们才待几天,时间短。”
万年刚呼出一口气,他又说:“算不上很笨,稍笨。”
万年:“……”
结果万年在第三天傍晚学会了换刃,总算没坐实倪定的“稍笨”。
黄昏时分,她沿着一望无际的雪道慢慢滑,那感觉像是风在推着她走,而她要去往世界的尽头。
再一垂眸,地上始终有着一个不紧不慢的高挑身影,是倪定跟在身后拿手机拍她。
看着看着,万年忽然就有点舍不得。
这一趟旅程结束,她飞回南淮市后就要直接乘车回家了,而倪定已经参加工作,自然不像她一样拥有漫长的暑假,要等春节才能赶回浔陵市。
一想到此,万年就忍不住朝倪定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回头时重心不稳,啪一下摔在了乌龟壳上。
倪定迅速跟上,要帮忙,万年拼命挥手,她要自己起来。
临起身,又习惯性昂头去看倪定,见他唇线紧抿,紧张得像一位临上战场的骑士。
如果是第一天摔,他这么紧张都还情有可原,可这都第三天了……
万年觉得倪定这副模样严肃得过了头,实在没忍住,耸着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程路上万年还在笑,倪定提醒:“刚刚那下看着挺重,回去看看——”
“——膝盖有没有摔青。”万年直接替倪定把后半句话给补全了,他已经提醒好几次了。
而话毕,忽然记起自己忘了摘雪镜,又伸手将雪镜摘下,眼睛眨了眨,凑过去认认真真望着倪定:“哥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说着,一双清透如水的眼眸朝倪定骤然逼近,好奇之下,黑眸略微睁圆了一些。
倪定步伐一顿,挑了挑眉后,简短答:“忘了。”
说完,他步伐稍微快了些,万年看出他不想好好回答,小跑着上前揽住他的脖子,又不由分说地踮起脚按住了他的肩膀。
倪定回头看她:“干什么?”
万年已经气势汹汹地借力腾空,两只腿一下缠住了倪定的腰,真像只乌龟一样驮在了他身上,紧接着就开始正大光明地耍无赖:“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下来了。”
倪定:“……”
倪定身上仿佛挂了个树袋熊,步伐却丝毫不慢:“好好走路,你折腾一天了还很有力气?”
“滑雪又不累。”万年开始胡说八道,“都感受不到挑战了,下次来我们直接上高级雪道。”
倪定嗯了一声,忽然,伸手抓住万年腿根,一下将她颠高了一些。
万年:“!”
双腿腿根被一双宽阔掌心抚住的刹那,万年身体一僵,正想下来,又听见倪定嘲讽一笑:“我看你用不着上什么高级雪道,你直接上天得了。”
“……”
那一点暧昧被这句话搅动得荡然无存,万年忽然很想咬倪定一口。
像是小狗天生就要给自己的领地划地盘一样,她也忍不住想在倪定肩膀上按个戳,尤其是想到寒假里约莫有二十来天的时间见不到他,她就越想发泄一下。
这样想着,万年俯身,忽然在倪定肩膀上咬了一口,下一秒就听见倪定骂她:“万年你是狗吗!”
旋即,她腿根又是一紧,倪定忽然在她腿上掐了一把,那力道不大,却自带一股压迫感,万年身体瞬间一抖。
反应过来,其实也不疼,隔着厚衣服呢,可就是莫名有点痒……
万年又抬头,认真盯着倪定颈窝,那排牙印有点明显,她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