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也许他吸取了在“木业组”里的教训,一段时间以来他便沉下心去学习相关的技术了。 但佟仓货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入门儿,在这种行当里,把技术高的匠人叫“大作”,技术一般的匠人叫“小作”,几个“大作”的匠人直言佟仓货:再过十年也进不到“小作”的行列里。 佟仓货正灰心丧气的时候,康大功提拔他当上了苏家屯生产队“泥瓦组”的副组长,好像是他生来都是当官的料,他一当上副组长就不在扒高上低干活了。 每到一家盖房子的时候,佟仓货都吆五喝六地指挥着干活儿的人东来西去。 也说不清为什么,包括那些“大作”的匠人在内,也都默默地听他指挥。 那年,“泥瓦组”被康大功指派到薛老喜家盖后上房,从开始扎地基,打加板墙开始,佟仓货都站在一边指手画脚。 其实,在“泥瓦组”里,这些活儿都知道是咋干的,根本不用他去指指点点。 薛老喜对佟仓货的作派很是看不惯,但碍于和他是邻居,又看他是康大功任命的副组长,又想到给自己盖后上房的这些人,有生产队记公分,自己不用付工钱,不用管饭,自己没有必要去干涉佟仓货这瞎狗乱叫唤。 那天是后上房“上梁”的日子。 在农村,这日子是有特殊意义的,因为是高空作业,所以在场的人们要小心谨慎,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开玩笑,要贴红对子“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等,这一切都是为了营造一个安全的,大吉大利的氛围。 那天,大梁都上去了,红对子也都贴好了,最后一项就是最资深的老泥瓦匠在高空中向下面撒花生和糖果了。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远边的佟仓货突然吆喝: “塌了,塌了,可是要塌了·····”。 还没等在场的人们从他的话语中清醒过来,薛老喜那后上房果然轰然“坐”了下来,好像是一块儿高地突然陷到了地下一样。 还好,那偌大的梁架和厚实的土墙“坐”地以后,所幸没有压住人,只有两个年轻人的皮毛受了点轻伤。 房屋坐地后,那个资深的泥瓦匠还直直地站在那个二梁上发愣着。 从此,苏家屯“泥瓦组”房子没盖成就塌了消息立刻传遍到了四乡八里·····。 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苏家屯的“泥瓦组”都没有再盖过房子。 特别是那个资深泥瓦匠,他盖了一辈子的房子都没有盖塌过,放眼望去,苏家屯以及邻村,也记不清都是什么年代他盖成的房子还都坚强的挺立在那里,给薛老喜家盖这后上房,人还没有从那房架上下来咋会塌了呢? 每当他想起这些,在深深的后怕之时,他把这个偶发事件的原因总是往佟仓货的身上想,总认为佟仓货是一颗“扫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