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好,真是少见啊……”
戚云崖收回看向主位上贤妃的目光。
贤妃好名,吃穿用度向来简朴。她的发髻中斜插着一支木簪,檀木阴刻合欢纹样。戚云崖曾见过另一支阳刻的檀木簪,妥善保管在靖侯的书房中,许多年前或许阴阳刻痕曾合在一处,见证过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
半晌后,终于又有一杯酒打破沉默,丝弦再起,蒙上一层繁盛热闹的面纱,气氛逐渐缓和起来。
直到夜宴结束,戚云崖没再开过口。
要看的已经看见了,靖侯该听见的也听见了,只剩一个他看不清的绣棠。
往后会有许多时间去看。
出宫时,绣棠踩着脚凳,浅霜扶她上马车,车帘后红墙朱瓦在夜色中黯淡。
掀开车帘看,还是四角方的天,她被迫看了许多年。飞鸟来去,日落月升,今生五年,前世九年,尽是蹉跎。
从落雁楼入宫那日也是坐的马车。天色昏暗,冷风卷落叶,她双手紧紧抓着车驾里一块凸起的木头,死死低着头。
她对外界一切声响不能做出反应,就像一个真正的聋子,一个毫无生机的木偶,坐在进宫的马车上。
坐的马车并不好,车帘有一丝缝隙,多亏这缝隙她看见了许多过路的景色。天子脚下市井繁华,小贩呼卖饴糖,行人笼袖漫步,人人都往自己的路走,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走。
她的路在哪里呢?
朱红色宫门打开,看见沿路头埋到腰间的内侍,看见她被困在深宫的一生,任何一个比她站得更高的人都可以轻易杀死她,皇帝、淑妃、贤妃……
记忆中,绣棠还是回了头,再看一眼。
冷风暗夜下人群一瞬光亮,白袍轻甲的青年稳稳立在马上,盔甲映月,长剑藏锋。
他手勒在缰绳上,马跑得并不快,没有飒沓如流星,没有走马观花,隔着车水马龙,面具之上一双浅色眸子,随意望来一眼。
似曾相识。
绣棠一把掀开车帘,戚云崖一身青衫跨坐在马上,投来关切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