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微与他说话,并不停下慢慢挪动的步子。
眼看着还差一掌就要摸到床榻,突然一个踉跄。
褚砚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那处的痛感突然袭来,痛的她深吸一口气。
褚砚抱着她的肩:“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得好好谢本王。”
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有些懊恼:“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算怎么回事,旁人议论起来怎么办?”
褚砚:“本王行的端做得正,还怕旁人议论?”
“难道你怕?”他又补充道。
胡玉微:“我怕。”
又片刻无语。
见她磨磨蹭蹭,褚砚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抱到了榻上。
“殿下,陛下宣您入宫。”
荣九一进来,就看见褚砚趴在榻上,胡玉微一脸抗拒的样子。
完了,他不该进来。
平日里府中男子多惯了直来直往,现在胡娘子突然住在府上,他还有些不习惯。
听到这声洪亮的声音,胡玉微默默别过脸去,将褚砚往外面一推。
褚砚踉跄两步,这才不耐烦地转身,刀了一眼荣九。
荣九刚抬起的头又默默低了下去。
他抬步往外走去。
荣九跪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又被吼了。
“还不走,等着胡娘子留你吃饭啊!”
他忙扑棱起来跟上。
胡玉微见人走了,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褚砚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她不去上赶着找他就已经很避讳了,怎么他现在开始没事找事了。
她又想起刚刚院子里看见的人,翠绿掩映下,破碎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披上了日光。
她一直都觉得,他喜欢主动的,于是以前她绞尽脑汁往他跟前凑,哪怕他能看出自己拙劣的把戏,也不会拆穿。
而是会心一笑,仿佛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
宣政殿
永贞帝高坐龙椅之上,双目怒视着跪伏在地的太子,面色阴沉。
“陛下,宫外的百姓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侍立在龙纹长案前的江屹山见气氛不对,适时开口道。
他早在暗中得知太子做的勾当,可他是一国宰相,此时从他口中出来不合适。
永贞帝正要张口,殿外一个小太监快步进来磕头禀道:“陛下,宫门外的登闻鼓被敲烂了。”
“砰”的一声,永贞帝拍的身前的案几身震颤。
“这帮灾民,朕又没说不帮他们伸冤,审案也得需要时间啊!”永贞帝怒道。
恐怕自建国以来,他还是第一位在位时,宫门外的登闻鼓被敲烂了的皇帝,若非他不是个酒林肉池的皇帝,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人受了多大的冤屈呢。
江屹山见皇帝震怒,跪下道:“刘进与安承王殿下已经进了丹凤门了。”
停顿片刻,他又继续说:“眼下之急,是派禁军守住宫门,同时不能伤了百姓。”
永贞帝扶额,对身旁的张春道:“命禁军去外面守着,切记,不要动手。”
张春领命出去交代禁军统领,在殿外看见褚砚时,快速行了一个礼便离去。
殿内的永江屹山听见褚砚来了,又开口道:“陛下,并州贪污之人狼子野心,这些百姓皆是受害者啊,若不严惩,如何向外面的百姓交代?”
褚砚进来时就听见江屹山的话,他跪下行礼:“父皇,儿臣来迟。”
永贞帝面色阴沉,此时并不是多和善的口气:“今日叫你来,是让你看着,看看你这亲兄长是怎么当太子的。”
他最后一句话是高声吼出来的,几乎让整个宣政殿的宫人双腿一软。
“是”褚砚低声回答。
昨日刘进就把并州账本与实际支出的银子呈给了永贞帝,连带查出的平阳崔氏抢夺多家百姓的地契占为己有之事一并上书。
今日一早,宫门外不知为何就聚集了众多百姓,登闻鼓吵的永贞帝太阳穴突突地疼。
皇后几乎是哭着进来的,她从殿外跑进来,俯到永贞帝身前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都是臣妾教子无方平日里宠爱过甚,这才导致太子酿成大错,请皇上责罚!”
永贞帝本就心烦,见她在自己面前哭更加恼火。
“教子无方?朕看你平日没少给太子擦屁股啊!并州前知州的死会是太子能想到的?朕现在看就是你撺掇的!”
并州前知州病死在任上,以前永贞帝从来没有怀疑过谁。
他坚信他才是皇帝,也只有他能决定官员的前途命运。
一旦有人打破天子的规矩,在他眼皮子底下明仓暗度,那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就会升到最高,让他不得不死守自己的地位。
皇后听闻自己做的事情被戳破,她脸上的悲伤逐渐化为了惊恐,一双眼睛透出万分不可置信。
虽昨日她就知道太子要出事了,可她的母族世代扎根平阳,加上她门崔氏算上她,也出了三位皇后,她不信皇上敢废了她。
“你们崔氏一族久居平阳,在朕眼皮子底下欺善凌弱,强占了多少良田,朕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可你居然纵着太子在朝堂胡闹,联合着崔氏一起来骗朕!”
永贞帝气血翻涌,天子震怒让殿中所以人都伏跪在地。
皇后见状,也不敢再辩解了,哭着喊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教子无方,都是臣妾无能!”
“这些年崔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