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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1 / 3)

医馆早已收拾妥帖,穆夫人强撑着精神,和许艺一起在堂中。

穆韶进门就见她们互相握着手,另一手支着头一点一点的,仿佛马上就要瞌睡过去。赶忙放轻了手脚并示意后边的两人。

不想还是将她们惊醒了。

“回来了?情况如何?”穆夫人睁开惺忪的眼睛问道,许艺也掩嘴打了个哈欠。

“一切顺利,我们已经拿到梅仁兴这些年的往来私账。母亲,你们困了该去睡的,昨日折腾了一夜,今天又拖累您耗费心神,实在是儿子的不孝。”

“我哪里就这么虚弱了?这院子才收拾完,言大夫去厨房拿饭了。我们也正好坐着歇歇,不想居然瞌睡着了。”

说话间言大夫就提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后边跟着厨娘。本来昨日一场□□,今天厨娘是不大敢过来的,可架不住言大夫再三托人上门,又说今日加工钱,她这才冒着风险上门。

这会饭做得了,她得赶紧收拾好厨房,赶回家去。

几人也不拘在哪,就把食盒放在当地打开吃了起来。

“这梅仁兴如此嚣张跋扈,州内竟没有一个可以制衡吗?”许艺听了半晌,蹙起眉头问道。

“嗐,他在这里当了十多年县官不得升迁,早就和当地的地痞无赖缠成一团,轻易如何拆得开!”

许艺听到这里眼珠一转,“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这些外来的去拆当然要多费手脚。可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若是他们自己的地头蛇去拆...?”

穆韶听了眼前一亮,“妙啊,正所谓借力打力,这样自然就事半功倍。只是不知去哪里找这么个人?”

“高大哥,你们久在外行走,消息比我们在内宅灵通的多。不知可听说县衙内有谁和梅仁兴平日不对付但又有些实权的?”许艺转头看着瘦子兄弟。

瘦矮个一拍大腿,“还真有这么个人!”见其他人都双眼炯炯看着他,他自得一笑,也不卖关子。“这陵州府县令是五年前由京中任命的,在他到任前,府中一切大小事都由县蔚代理。”

“这位县蔚姓孟,名绪。孟家乃是本地乡绅,在陵州府颇有民望。据说这位孟县蔚为人慷慨豁达,急公好义。平时乡邻大小事都爱找他帮忙,在民众间是有口皆碑。”

“但这位县蔚脾气耿直,和梅县令意见相左时,两人经常当场争辩,弄的梅县令几次下不来台。两个月前,他因天雨路滑摔伤了腿,此刻还在家休养。”

“两个月前?天雨路滑摔伤了腿?什么腿伤要养两月还不见好?”穆韶敏锐地提出疑问。

“这个我也悄悄去找当时给他看腿的郎中问过。那郎中说,只是普通扭伤,休养半月便可。”

几人听闻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孟县蔚和梅县令矛盾很深啊。不然半月能好的腿怎么硬生生给养了两月还不见好?

“可他都赋闲在家两月了,现在找他有用吗?”穆夫人忧虑地蹙起眉。

“这个夫人放心,这个孟县蔚虽说赋闲,可衙门还是经常有人去看望他的。”

几人眼睛一亮,“那事不宜迟,晚上也用过晚饭后,我们就去会会这位孟县蔚。”

傍晚,最后一抹夕阳沉没,宛如新芽的月亮刚刚升起。此时天色还很明亮,暑气渐歇,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升起了炊烟,正在准备晚饭。再过不久,夜色就要降临了。得趁着天光赶紧把饭做好,不然点起灯来费油。

熹微的暮色中,一座巍峨古朴的宅院在暗蓝色微光的掩映下,一半昏暗一半明晰。

中院。此时正值晚饭时节,各色香气随着晚间的微风飘荡,在空气中旋转,钻入人鼻尖。

但此时院中人显然没有用饭的心情。从他背着手在院中踱来踱去,时不时停下来对着一院花草长叹一声,主人的心情就可略窥一二。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微胖,头发被发冠一丝不苟的束起,中间偶尔夹杂着几缕银丝。往下是一张略显富态的圆脸,眼睛不大,但里面却精光湛湛。嘴唇上的两撇胡子打理的油光水滑,嘴角翘起,好似时刻都含着笑意。

但这时显然主人没有含笑之意,连嘴角惯有的纹路都给扯平不少。

正当他又走过一遍小道,长叹口气正要回身时,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他站定,抬眼看着声音传来的门口方向。

“老爷,老爷,”一个小厮气喘吁吁跑进来,见到他恭敬的一弯腰行礼。“门外有一对母子求见,还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官差和一个小孩。他们自称……”小厮小心抬眼,立马低下头去。“自称……是前太子遗孀!”

“什么?”小厮这话显然惊的院中人一跳。他心烦意乱的一甩袖子,左右镀了两步。

听说太子获罪后,太子妃和小太孙判了流放。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到了陵州府地界。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太孙又是获罪之身,为何来此?

早就听闻前太子仁善,素有爱民之心。昨日听说梅县令私收赋税卷款携逃,如今衙门无人主事,不知这位太孙是否是为了此事而来?

思索片刻后,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豁然转过身,对着仍然弯腰站在原地的小厮说:“请人进来,带去书房。记住,悄悄的,别让人瞧见!”

“是!”小厮领命而去。中年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眉头拧起,嘴角抿成一线,笑纹也彻底消失不见。

定定站了片刻,他整肃仪容,重新挂上微笑,朝书房走去。

偏院的小书房内,灯火通明。周围寂静无声,巡夜的人也特意绕开。静悄悄的黑夜,只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虫鸣,和茶杯盖刮过杯子的极轻微的声音。

堂中坐着的正是穆韶母子和许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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