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此时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地。漫天的飞雪如银蝶般飘飘洒洒在二人面前,在油灯明灭不定又昏暗的光影下,男人眯起了他惑人的丹凤眼仔细打量了她许久。 “哪来的小贼?”他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些戏谑。 在这摇曳不定的灯光之下,载仪看清了王语如耳朵上戴着额娘曾给妹妹的耳环,这耳环额娘一直很爱护,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又如何戴得起这名贵的东珠耳环? 王语如有些呆愣,载仪此时居高临下又贵气十足的模样让她感到恐惧。 她意识到男人在看向自己的耳朵,她急匆匆地摸了一下,顿时了然。 “这是嫡福晋送给我的。”王语如说道。 载仪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拨弄着手里的念珠。 眼前的少女面容姣好,在这乱世贫苦之下也没有枯黄瘦弱,反而面如玉盘,这让载仪仔细地端详起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勾唇一笑,伸了把手示意王语如拉着他站起身。 王语如有些懵懂,但她没有抓住男人的手,自己用力站了起来。 男人的手就这样停留在空中无人问津,但良好的素养让男人没有恼怒,只是莞尔一笑。 “你急匆匆是要去干嘛?这是谁给你写的信?”载仪不知何时捡起了王语如根本没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那几张信件还有那父亲留给她的怀表。 载仪温柔却疏离的笑容让王语如心头一颤,她暗叫不妙,心想,从以前在京城的经验看,男人那一身五爪蟒龙和他那气度不凡的身姿,也许少说也该是个郡王,那么自然也是坚定的保皇党。 而父亲曾是1898年戊戌变法的变法者,革命者和保皇党向来水火不相容,父亲冒死才逃亡英国,若是叫他知晓父亲的名字和藏身地点,父亲保不齐会有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