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谢谢亨利先生对我的赞许。” 说这话时,两个丰神卓越的男子的眼神变得犀利,二人谁也不服气的模样让人觉得针尖对麦芒,也难怪,二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独一无二又异常优秀,自然很难轻易服气。 又过了一刻钟,顺才偷偷从后门摸了进来,在载仪耳边蛐蛐几句话就走了。 这让载仪的目光有些停滞,他缓了一会,看着那西洋钟表上的时间,他缓缓站起身,笑着说“亨利先生,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明日再上。” 伯纳德自然无可厚非,点点头,示意大家可以下课了。 此时琥珀橙色的晚霞一点一点地扩散向半个天空,漾满了那属于残阳最后一刻的惊心动魄。 放课后,载仪就迈着大步匆匆的走了,只剩下王语如,玉兰,载玄还有伯纳德。 载玄不知要做什么,他故意拖慢脚步,走到收拾笔墨纸砚的玉兰面前“小丫头,你叫什么?” 玉兰抬头就看到了载玄那副纨绔子弟放荡不羁的样子,她自小不太接触男子,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的,但作为一个下人,她也不得不回答“婢女名叫玉兰。” 载玄看了看面前的少女,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用手抓了抓他的头发,过了一会终于憋出一句“知道了。” 说完,他就红着脸拽着自己的贴身老奴匆匆走了。 玉兰见着他这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只觉得奇怪,心里编排一句便继续收拾。 而这边,同样的,伯纳德在收拾自己的公文包。 “先生,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王语如不知何时走到了伯纳德面前,向伯纳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伯纳德听到女孩的声音,暂停了手里的话,湖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盯着王语如“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也像你一样学习律法,我听说你们那里女人也能成为律师,这事是真的吗?” 这话让伯纳德有些惊讶,她虽不太了解中国的具体风俗,可他也知道在中国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个小妾想着当律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在中国的女人大部分只是关心那么几件事,自己同丈夫的关系是否和谐,自己的男人是否爱自己,自己的子孙是否健康,自己的容颜与衣着是否能在这些女人中是最貌美的。 至于其余的事情,男人可留给她们思考的东西少之又少。 伯纳德不是迂腐的英国绅士,所以对于她能有这样不凡又卓远的想法,这属实让他吃惊但也并不觉得自己该反对。 更何况,在课上时他就发现这个女孩也绝不是平凡的那些深宅内院的普通妇女,她对很多远在千里的欧洲的知识了解不少。 这女孩和他以往所认识的那些封建之下的中国女人完全不同,他不免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是这样,夫人,我建议,你真的很喜欢律法,可以选择留学,毕业后在国外从事这项工作,我想那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伯纳德说得认真。 可王语如却有些迟疑,她说道“若是学成归国,我也可以在中国当律师。” “可你也知道,你们中国自古就没有女律师不是吗?” 王语如不以为意,她固执地说着“那为什么我不能将会是那第一个?我希望,为像我姐姐那样的女孩去呼吁平等的权利,若是我成功,那么我去国外所学的,将会惠及很多和她一样的女孩。” 伯纳德看着满脸斗志的女孩,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那么你相信你会成功吗?” 少女听了这话,紧紧盯着伯纳德,语气坚定“我会。” 伯纳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女孩,她笃定的样子简直像是在宣读《圣经》的金科玉律。 已经是红日西沉时分,天边绯红色的夕阳的照耀在男人随着秋风飞扬的碎发,阴影之下,深邃的眼窝让人看不真切他那双动人的蓝色眼眸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高挺的鼻梁被阳光打透,犹如希腊神话里俊美的恩底弥翁,就算面对如此瑰丽缤纷的红霞,他也毫不逊色。 “那么夫人,祝你好运。” 还是晚风冰冷的寒风吹拂才让此时的王语如回过神,她笑着对伯纳德点点头。 ····· 黄昏时的乾清门壮丽,恢宏,威严却冷寂,一双红底绿蕊突兀出来的琉璃影碧,成八字开合,左右各一,阶下一对雌雄金狮金光耀目。 在门前的陛下,身着黄马褂的大内侍卫,贴影壁分成左右两列,各个挺胸站立,握刀排列,目不斜视。 而前方一乘银顶蓝呢轿,直走神武门前三牌楼西处,开始只见得一个身着玄黑金丝锦缎朝服的人,借着神武门前几柱走马灯花,小轿里走出的是爱新觉罗·载仪。 这已经快是紫禁城门禁时分了,他便就这样匆匆进了宫。 走至慈宁宫内,载仪利落地向着行着礼,隆裕太后点了点头“载仪啊,八旗子弟里属你最精明能干,本宫最喜爱的便是你这孩子。” 说这话时,这隆裕太后笑得只留于表面,那笑容甚至未达眼底,载仪虽是个精明的但也最厌恶虚伪的周旋,对于他厌恶的人,甚至不愿意同他多费一句话。 “不知太后如此匆忙,唤我前来。是何事啊?” “无事,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和载沣去吃酒了?怎么样,那洋街如何啊?” 载仪听出了端倪,他嗤笑一声“皇太后您若是真想要问这些,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唤我来?您直说吧。” 隆裕太后被这样下脸面,依旧不恼她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载仪,你可知京城张家的案件?这事情牵扯巨大,前朝还有那洋人都涉及在内,而那载沣也只是叫了个前朝多少年的破烂状元来审理此事,这事非同凡小啊···” 载仪拨弄着手里的念珠缓缓问道“那太后的意思是?” “那载沣只不过一亲王,本宫是当今皇太后,他可唤人去办案,那本宫为何不可啊?若是我派你去呢?本宫知道,你和那些大臣不一样,你是真希望大清能好的···” 隆裕太后说到后面还在微微叹息,尽力打着感情牌。 谁知,载仪听了这话笑了笑“满洲自得了天下,自个儿便开始钩心斗角,胜出的麟角便要将其他‘干扰’排挤下去,在宗亲里早动刀戮亲,叫嚷着‘杀得了猛虎,还不杀几个家贼?’这般,满洲都像太后和亲王这般,当真是传统啊。” 这话说得隆裕太后脸青一阵白一阵,她终于有了怒意“若是你不想要接这个案子那便不接,说这些话,你是故意激怒本宫?” 载仪摇摇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