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话,少女的双眸难以置信的放大。
这些话被他轻轻巧巧地说出口,仿若这真的只是一件供他取乐的事。
她这个人也是。
在他的眼睛里,在那张透着病态冷白的脸上,玉莺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人的感情。
她看到的只有戏谑和掌控。
还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独占欲。
他当真是把她当成了物件。
当成了他的玩物。
玉莺怔在原地,晚风拂来带起一阵寒意,猛地渗到了她骨子里,再遍布全身。
胃里的呕吐感更甚。
看到少女呆傻怔愣的模样,男人的胸腔里漫出一声极其低沉的笑。
居高临下,似是猎人戏弄猎物时志在必得的笑。
这笑声随风荡在少女耳边,她的尾椎骨瞬间起了一阵瘆人的冷。
冷意顺着她脊柱攀爬,直让她头皮发麻。
像误入陷阱的小鹿,察觉到危险后,求生本能促使玉莺慌不择路地逃跑。
尽管这王府本来就是囚禁她的牢笼,她早已无路可逃。
转身,慌乱之中,少女手中的银簪掉落在地,哐当一声,折射出一道凄冷刺眼的光。
男人微微眯起眼,往前两步,弯腰拾起少女发簪。
指尖颤抖着抚过簪子,眼睛浮了水雾之际,他将簪子放入了衣襟里。
贴着胸膛,贴着心脏的那处。
能刺穿心脏那处。
四周一片昏暗幽寂,偌大个花园却未点上一盏灯,玉莺心里极慌极惧,好似后面有什么怪物野兽在追着自己,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摔了好多次,并没有跑的很远。
谢则之悠悠跟在后面,姿态望过去就像是一副写意的山水画,还称得上几分优雅。
好像,他并不担心少女逃走,逃出这个他为她这只鸟打造好的牢笼。
或者说,谢则之不认为她能离开。
花园的各处出口他早已派人守住。
她看上去如此纤弱易折,脆弱得他一只手就能碾碎,又怎么能逃得出这牢笼呢。
那只可怜的鸟儿,是无论如何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这辈子都不能。
男人薄唇微勾,愉悦一笑,跨过月洞门时兴致极好地摘了朵花。
只是这花刚被他摘于指尖,转瞬就被碾碎。
男人修长白净的手指染了几滴鲜花汁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像晕开的鲜血。
花园另一处。
今日晚上,在凄清的月色和昏暗的树影中,又被那人如此亲吻戏弄,直到此时,玉莺的唇齿间都弥漫着那男人的血腥味。
还有他那阴森漆黑的眼眸,那高高在上把她当玩物戏耍,甚至想将她一口吃下的怪异目光,都令玉莺想要快速离开这处。
回去,她得赶紧回去,回到有人的地方,或者去找徐毅!不然……
想到后续可能出现的各种悲惨下场,少女向来娇艳的脸又白了几分。
周边昏暗不见光亮,月色又被层叠的紫藤花枝掩住,慌忙之中她未注意脚下,踩到石子一下趔趄。
玉莺一惊,忍着没喊出声,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男人的身影翩然而至,在少女将将跌倒在地时,他大发慈悲般地伸了手,掐住她那截纤柔腰肢。
握在掌心,漫不经心地摩挲,揉捏。
“若再敢逃,冲撞了本世子,莺莺,我会命人将你淹死在湖里。”谢则之一手按着她细腰,一手握着她肩膀,将她身体偏了个方向,迫使她对着那汪湖。
月色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湖。
像一个吃人的漩涡。
“听说,这湖里淹死过不少人,皆是像莺莺这般的下贱奴婢。”
“无人在意的奴婢。”
“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男人的手掌似烙铁一般,滚烫如火焰,透过衣裳,直直烧到了肌肤。
玉莺被烫到,瞳孔骤缩,随即又被男人这话一吓,脸白得跟纸一般,惊惧和抵抗充斥着她水光横流的杏眸。
但她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敢冒犯这位世子爷。
她七岁就进了府当奴婢,奴婢和主子的身份犹如天堑,横在两人中间。
也似一座大山,把她心里的那根骨头给压得将将折断。
她早已被教化。
人人都说奴婢的命不值钱。
她若是冲撞了世子,惹了他不快,怕是当真会被淹死在湖里。
可她不能死,她快攒够钱了。
她得赎回卖身契出府。
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世子,世子,您……你放过玉莺吧……”
“求您了……”
玉莺双眸泛着泪雾,也不敢挣扎,只能任凭男人的手掌控着她的腰。
她极力克制着身子下意识的抗拒,装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只希望面前的人能良心发现放过她。
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啧,真可怜啊。”
瞧见怀里少女的泪,他唏嘘般地叹了声,牢牢掐着她一截软腰,低下头去伸出舌头,将她泛红眼尾处渗出的泪都舔了去,一点点吃下,混在他唇舌间的血液里。
这声音听去似是带着无限怜惜,可那张脸上却挂着春风和煦的笑。
薄唇挑起的弧度泄出他恶意的戏弄。
在稀疏的月色下,玉莺余光瞥去,只觉那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