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是啦。” 迟帘把脸埋在臂弯里,他静了会开口,嗓音又低又哑:“顾知之,我知道我打脸了,你不准笑话我。” 陈子轻忙表态:“不笑你。” “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对我献殷勤的基佬不少,见过你这样的,你茶我,天天变着花样的茶我,骂你吼你都,赶也赶不走,你要和我住,奶奶来这出像老天爷把我俩绑一块了,你会捉蟑螂,葱油面一般般能吃得去,你会画符,虽然是在网上乱学的,根本驱不了邪,但是唬我够了。你给我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喂我喝水,把我当弱智夸我……这都什么,这都是你为了钓到我的手段。” 迟帘想到哪说到哪,逻辑不连贯,全是肺腑之言:“你被班里欺负,眼一红就看我,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立马跑出教室,我知道是你的计谋,一点都不高明,拙劣死了,我还是去找你。” “为了配上你的智商,我就当傻逼。” “我生你气,你在我面前哭,又不是美鱼的珍珠,不就是一滴眼泪,搞什么慢镜头,害得我犯心脏病,坏事了,我就知道坏事了,妈的。” 少自言自语,剖心一般,尽是纯粹不掺杂质的心事和情怀。 陈子轻突然被顶了一,是迟帘的脑袋顶上了他的腿,他往后仰着撞上墙壁。 迟帘跟大狗似的,额头抵着陈子轻的腿骨,面朝眼也朝,轮廓神色都看不清,声音是清晰的,充满了高傲,无形的尾巴摇了起来。 他说的是:“顾知之,你馋我身子馋了一暑假,现在爽疯了吧。” 陈子轻点晃神,不知是因为他哪句话,哪词。 迟帘到想要的应就拿额头磕他腿。 陈子轻勉强收了收心神,顺着迟帘说:“嗯嗯嗯,爽疯了。” 迟帘:“哼。” 他扯了扯陈子轻脚踝上的红绳:“你房间去。” 陈子轻说:“我都看到你的脸。” “不想给你看。”迟帘的态度猝然就强硬起来,“转身过去,闭上眼睛!” 陈子轻瞥瞥迟帘藏在碎发里红得要命的耳朵,无奈地照做。 一双手扣住他肩膀,把他推房间。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站在关闭的门边,他摸了摸门把手:“迟帘?” “别催我。”门外传来迟帘压制着暴脾气的声音。 陈子轻知道还后续就不出声了。 过了挺长时间,陈子轻打着哈欠揪眼皮让自己提神,他发现门缝里塞进来了一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迟帘也叫他。 “迟帘,你还在吗?”陈子轻忙问。 迟帘语调平平,气昏头了的样子:“我不在了,我死了。” 陈子轻:“……别乱说话。” 他把纸条抽进来,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去书桌上拿笔在行字面写了句话,塞出去。 纸条又被推进来,他写的字底了复。 -别太得意,你是进入了考察期。 -你是我男朋友了吗,我想和你谈甜甜的爱情。 -考察期三字看不懂? 陈子轻写了答案,次把纸条抵着门缝,一点点堆到外面。 他写的是-看不懂。 迟帘瞪着最新内容,他不开门进去都知道写的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嘴角耷拉去,看似小心翼翼实则甩钩子式的偷看他一眼,在被他发现后慌忙把眼睛垂去。 小动作一堆,影帝的演技。 不过,要不是影帝的演技,还真不配钓他。 迟帘不写信了,他把纸条揣进口袋,趾高气昂地上楼,进书房,对着纸条拍照片放电脑里,设了加密文件。 顾知之不知道他做出这决定,会给他的未来造成多少改变,他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价。 一蝴蝶飞进编排好的命运轨迹里,必将带来无法估算的效应。 顾知之值得吗? 迟帘洗把脸踢掉鞋子爬上床,顾知之说不会笑他,应该不是骗他的,谁会笑自己爱惨了的,他平躺片刻,翻身被子蒙住头。 被窝里黑漆漆的光亮,迟帘伸手摸潮湿的脖子,他被钩住了。 就是么他拼命想远离想摆脱的黑皮老土茶基佬,把他从自自在的大海钓到了手里。他的口味重到不可思议,打死都想不到会这天。 迟帘一边拧着眉毛怀疑生,一边味顾知之在纸条上写的内容,家伙不但跟他讨要爱情,还想要甜甜的爱情,以为是在他这儿买东西吗,描述得越具体,买到的几率就越大。 一点都不矜持含蓄,会打直球,事真多。 迟帘吐口气,今晚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甭管过程怎样,反正做完了,搞定了。 就睡吧,明儿的太阳是新的太阳。 . 早上见面,迟帘都不正眼看陈子轻,不是歪头,就是余光瞥。 但他坐的一辆车去的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