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林楠木才鼓足勇气推开宿舍门。她分在下铺,宿舍八人间,这会住校生都提前来放东西,各忙各的事情。
林楠木分在混合寝,主动跟外班同学熟络,接话茬的人很少,都冷冷的嗯了声。
其余都装作没听见,跟刚才那个女生一样的态度。
林楠木下楼去拿东西,冷玉珍扛着蛇皮袋后背已经直不起来,林楠木想帮忙,冷玉珍没让她背,“走前我给你装了点饺子,你跟室友一起吃,和睦相处搞好关系。”
“嗯知道了。”林楠木应下了,她坐在床边目送冷玉珍出了宿舍楼,往校门走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难过。
“你们要吃饺子吗,我妈妈包了很多。”林楠木把能用的干净碗筷都找出来,在床边支了张折叠桌。
这句话像是投掷进无底的山谷没有等到回应,只有宿舍长打破冷局问她,“什么陷?”
林楠木咬了一口,“韭菜鸡蛋。”
宿舍长歉意的笑笑,“我不吃韭菜。”
室友都是十九班,一号床的女生对着镜子梳好头发,合上柜门,“你们一会吃什么?”
寝室长问:“食堂吗?”
“食堂的饭好难吃,我想吃麻辣烫。”
一号床的女生比了OK的手势,上面还在铺床的女生着急,踩着下铺的床,“等等我。”
林楠木塞了口饺子,看着被人踩过的床单,本是不在意的可想起那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她心里就觉得疲惫,最后还是找了条旧毛毯铺在床上。
上铺的女生叫褚于欢,十九班文娱委员,身高腿长。关门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没好气对林楠木说:“对了我们不知道还有人进来,你的柜子暂时被我们用了,等我们腾干净你再用吧。”
“嗯。”
几人走后,空间内只剩下林楠木咀嚼的声音,原莎莎打完水回来,闻着味道,“你偷吃好东西怎么不叫我。”
冷玉珍包了饺子都会给原莎莎带一份,但其实她不爱吃,林楠木看出来了就没再好意思去叫她。
原莎莎应该是真饿了,这次闻着饺子都说香,林楠木拍拍床,“你坐。”
应得同意原莎莎才坐下,羞赧笑了笑,“我怕你不乐意。”
宿舍门推开了,黎璟回来拿书,耳朵上还塞着耳机,依旧是“生人勿进”的样子。林楠木跟她搭话,对方没回应。
过会黎璟走过来换鞋冷不丁问她们,“你们吃的什么,好香。”
“饺子,林楠木妈妈包的。”原莎莎扭着脖子,筷子夹起的饺子掉进醋里,空气里醋味弥漫。
林楠木没想到黎璟会主动跟她说话,想起什么,“韭菜鸡蛋可以吗?”
黎璟双眼炯炯有神,“我的最爱。”
“谢谢。”
饺子分量足,三人都分不完,林楠木笑了下,“不客气。”
床下放着两个袋子是林楠木换洗的衣服,黎璟刚想问她怎么还没收拾,就被原莎莎打断。
还剩最后一个饺子,原莎莎问有没有人吃,黎璟跟她争抢起来。林楠木去洗饭盒,哗啦啦的水流声里听到二人打起嘴仗,忽地心口像是有暖流流经,她垂眸笑了笑。
三人往教学楼走,黎璟微低着头在倒腾mp3,原莎莎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刚刚进宿舍怎么不理人?”
黎璟没说话,做事很专注的样子。
原莎莎拿胳膊肘撞了撞她,又重复了一遍。
黎璟停下手里的动作,说了声抱歉,“我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做事情就听不到别人说话,对不起了。”
黎璟五官很好看,典型的御姐脸,长相很有攻击性,偏这人美而不自知。
单看外表以为是只可远观的高冷女神,她突然说了两句抱歉,原莎莎还有些不适应,“这就是常人所说,以为你高冷实际上是反应迟钝加自带屏蔽仪?”
暖橘色的夕阳落在黎璟五官分明的脸上,她笑起来都柔和了几分。
“你都听什么歌?”原莎莎夺过一只耳机。
黎璟停在树荫下,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下给林楠木,“粤语多一些。”
耳机里陈奕迅的歌单曲循环,林楠木听到了经常回荡在大街小巷的那句歌词,“曾沿着雪路浪漫/为何为好事流泪/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林楠木很少听粤语歌,晚自习下课跟黎璟去打乒乓球,聊着喜欢的歌手。身边跑过的人不小心撞到她,手里的乒乓球跟着掉在地上,跳出很远。
几个男生赶着打球没道歉,林立新就在其中,凶巴巴对着她和原莎莎说了什么,口型像是“两个丑八怪。”
原莎莎气不过,追杀到楼下。
林楠木从窗户上看到模糊的剪影,觉得熟悉,下一秒抬头看去时,心跟着乱跳起来,付楸迎面过来低身接住了乱蹦的乒乓球,然后递给了她。
谢字没说出口,付楸已经走了,只留下林楠木不清明的心绪,她一时看得出神,黎璟也顺着看了看。
人早已消失在拐角口,林楠木装作若无其事回班,又朝那扇窗留下窥探的一眼。
最后,停在原地。
“我去下厕所。”林楠木往身后走去,走了几步便跑了起来,按耐不住的心跳振聋发聩。
跑到楼下超市时,正好打上课铃,她的声音跟铃声重叠,老板没听清楚。
林楠木感受到浮动强烈的心跳,紧张又有些怕被揭穿的恐慌,她把手里的东西藏进口袋,“我,我要一颗乒乓球。”
老板断然不理解此刻林楠木站在这里复杂的情绪,未知的惶恐和隐约横生的期待促使她在乒乓球上写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