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梨央的笔迹没什么章法,翻来覆去只认出几个词来:“好像是说什么阳雪,师兄,被刘老板......”
司徒蓝樱顿了一下,随即将她手中的信纸夺了过去,由于动作太快,长长的指甲在她手背上划下了一道血印。
小助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拿着信的手在微微颤抖。
“司徒小姐,您还好吧......”
司徒蓝樱紧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推门冲了出去,任小助理怎么喊叫都没有回头。
此时西边的太阳尚有一丝余晖,但天上已经积满了大片的浓云,暮色沉沉,仿佛一只扣住天穹的大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掉,打到黄包车的车棚上,迸溅出一簇簇的水花。司徒蓝樱没有带伞,赶到刘府的时候,身上的戏服,以及精心卷过的长发全都被风雨打湿了。
她走到门口,门倌马上拦住了她,说道:“老爷刚刚回来,说今晚不见客。”
司徒蓝樱用纤细的手指抹了一把眼皮上的雨珠,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找刘老爷,找你们太太。”
那人一脸为难。
司徒蓝樱淡淡地笑:“李安秀也说不见客了吗?”
“那......那倒没有。”
“既然如此,还不赶快带路。”
门倌是最会看脸色,之前司徒小姐来府里做客,太太热情得不得了,想必是关系不错的。今天冒着这样的大雨过来,肯定是有急事,他不敢耽搁,直接带她去了李安秀的房里。
李安秀听说了刘明德亲自去兰芝教训了程冬雨,心里乐开了花,满心盼着他回来给穆阳雪那小浪蹄子一点颜色看看。
就像所有的正房都看不惯家里的侧室一样,李安秀打心眼里厌恶穆阳雪,早就想抓她的小尾巴了,只恨刘明德性格粗犷大条,把脑筋全用在了生意上,对家中之事漠不关心,让她侥幸逃了几次。呵呵,现在终于捅出了篓子了,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安秀收了收心,准备去穆阳雪那边看热闹,这时候下人突然进来通报,说是司徒小姐求见。
“司徒蓝樱?”听到这个名字,李安秀有些诧异,心想着,她不是在剧组封闭拍戏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就算是想看穆阳雪的笑话,未免也太消息灵通了吧。
不过也好,人多热闹。她暗暗一笑,叫人把司徒蓝樱请了进来。
司徒蓝樱穿着江栖竹私奔时所穿的黑色裤装,长长的秀发原本扎成利落的一束,由于路上匆忙,此时已经散开了,像湿润的海藻一样松散地披在肩上。她脸上妆容清淡,一双眸子被雨水洗涤得澄澈明亮,没有了往日的妖艳之感,却多了一份清丽的美。
虽然司徒蓝樱性格怪异,但李安秀却一直对她颇有兴趣,见到她这副模样,立马表现出一种略带夸张的惊讶和关切。
“司徒小姐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快把外衣脱下来,用毛巾擦擦身子,小心着凉了。”
司徒蓝樱接过毛巾,却没有擦身子的打算,她用一双漂亮的凤眼望着李安秀,直接表明来意:“我要见穆阳雪。”
嘿嘿,果真是为了这个事啊。李安秀眼珠子一转,也不说答应或不答应,只是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司徒蓝樱淡淡地回答:“我劝劝她。”
“哦?”李安秀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可就不明白司徒小姐的意思了。”
司徒蓝樱没有时间跟她绕弯子,直言道:“我听说今天的事了,特意赶过来,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劝劝她。”
李安秀抱着肩膀玩味地笑起来:“既然你知道刘先生在气头上了,找我又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个没有主见的妇人罢了。”
司徒蓝樱一反常态,没有跟她耍嘴皮子功夫,反而放软了语气,低眉顺眼地求道:“刘太太,您就帮了我这次吧,我知道您有办法。”
李安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定格在黑色衬衫领口下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上,那片皮肤被雨水打湿了,粘了几根乌黑的发丝,泛着莹莹的光,分外诱人。
“想见她倒不难,想帮她的话,你可要自己去找刘先生了。”李安秀抿唇一笑。“你确定要去见穆阳雪吗?”
“她自己若是想不明白,神仙也救不了她。”司徒蓝樱垂下眼眸:“还请刘太太帮忙带路。”
李安秀枯燥的人生中,难得赶上如此精彩纷呈的好戏,恨不得多拉几个人上场,让故事的结局更加扑朔迷离。她施施然道:“司徒小姐请我帮忙,我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但是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从进屋开始,司徒蓝樱始终是一副柔顺的模样,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我有什么能给刘太太的?”
听这语气,李安秀便知道她在明知故问了,于是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我听过些不少关于司徒小姐的传闻,心里好奇得很,到底是什么样的本事,叫人如此念念不忘呢。”
司徒蓝樱冷哼一声:“我以为您跟冯太太真的是好友呢,没想到您脑子里竟然这样想我。”
李安秀抱着肩膀,一点都不害臊:“如果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赶不上刘先生的两条腿,等他喝完茶从楼上下来,我对你的承诺可就全部作废了。”
司徒蓝樱吸了一口气:“随你便吧,我现在必须去见穆阳雪。”
“那这笔账我可就记下了。”李安秀笑着站起身,拉开了后门的帘子。“司徒小姐,这边请。”
司徒蓝樱的眸子如烛火般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