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想看看,那家伙能耍出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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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星大赛当天,数百位观众早早就守在了剧院门口,等待着签到入场。队伍排成一条长龙,盘旋在挂满彩旗和海报的街道上,虽然炎热又辛苦,但人们的脸上仍然神采飞扬。
汀兰剧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观众入场的地方,通常会安排一位不知名的小歌女负责迎宾和签到,而今天,则由大明星司徒蓝樱小姐亲自上阵。
司徒蓝樱做这种事,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歌迷们权当她是爱徒心切,对她的印象一下子改观了不少,甚至很多人当面表忠心,要把金玫瑰全部投给秦梨央。
司徒姑奶奶跑来受这份罪,当然不是为了这点蚊子肉。她一边笑着应酬,一边仔细观察每位入场观众,到目前为止,总共进去了173个,都是眼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很快,第174个过来了,竟然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王泗源见到司徒蓝樱脸上挂着几乎凝固的标准笑容,一本正经地站着迎宾,实在吓了一跳,心里不由感慨,姑奶奶你也太拼了。
他趁低头签名的工夫悄悄问:“有什么发现吗?”
司徒蓝樱没跟他搭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进去,别耽误自己办正事。
王泗源先是不满地瞪了下眼睛,随即塞过去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说是赵湘虞托他转交的。
司徒蓝樱接过来掂量了一下,突然想起这应该是关于龙茗的资料,东西倒是不少,但赵湘虞做事未免太磨蹭,演出都快开始了,再拿这些东西过来有什么用?
就在她稍稍走神的时候,迎面突然急火火地走来一位陌生男子,身穿藏青色丝绸褂子,脖子上挎着一串锃亮的玛瑙珠,身材壮硕,面目阴沉,眼角处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模样不像歌迷,反倒像个跑江湖的码头仔。
司徒蓝樱从没有在剧场见过这个人,而他近距离见到司徒蓝樱,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只在名册上匆匆留下名字,便迈着大步走进去了。
司徒蓝樱低头扫了一眼,这人叫做朱汉青,还真是个做船运生意的。
接下来,队伍中每间隔两三五个人,就会出现一个眼生的男子,总共有六个,模样、身材以及经营的生意看起来都毫不相干,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些人肯定有问题!
司徒蓝樱马上把手头的工作丢出去,跟着那批人进了剧场,果然不出所料,他们陆陆续续都在一楼池座的前排落座了。
司徒蓝樱当即跑上二楼,王泗源在这层订了一间包厢,从上往下俯瞰,可以观察到池座观众的一举一动,是今晚观战的绝佳位置,为此,她把后台的秦梨央全权交给程冬雨照看了。
正式比赛的出场顺序根据考核成绩而定,因此梨央还是倒数第二个,距离登台尚有挺长一段时间。
司徒蓝樱忍不住一直盯着尚未拉开的红色幕布,心里突然有点后悔,梨央那丫头现在肯定紧张得要死了,自己至少应该陪她一会儿的,对于新人而言,从惧怕舞台到享受舞台的过程,也是一段宝贵的回忆。
王泗源难得见她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这么担心龙茗捣乱,怎么不看看赵湘虞千辛万苦找来的资料?”
“哦,也是呢。”要不是他提起,司徒蓝樱差点把这事忘了。
抱着对赵湘虞的最后一丝信任,她从文件夹中掏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包括龙茗最近的案审资料,先进代表的申报表格、亲民事迹的新闻报道、甚至还有一本他翻译的法律书籍。
真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把自己那本《金刚盘若波罗蜜经》拿出来读一读,修心。
这时候,王泗源从外面解手回来,一进门便满脸新奇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原本想预订二楼中间最大的包厢,结果下手晚一步,被别人订去了。”
“怎么?你认识那间包厢的客人?”
“我不认识,就是觉得奇怪,刚才无意瞥了一眼,发现里面坐着的竟是一群女客人。”
司徒蓝樱嫌得他少见多怪:“女客人有什么稀奇的,兴许是陪着自家先生过来看热闹呢。”
王泗源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在外面呆了半天,没看到一个男人出入。”
司徒蓝樱随意嗯了一声,倒也没太在意。平日里也有阔太太们来剧场听歌消遣,但基本不太会送礼物。一是因为太太们在财务方面大多不甚自由,二是同为女性,很难产生通过大笔消费吸引歌女注意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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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舞台两侧突然响起震耳的铃声,随之,大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几层观众席同时爆发惊天动地的掌声和欢呼声。
万众期待的雏星大赛终于开始了!
主持人仍然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罗比特先生,但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同于百灵大会的轻松活泼。
百灵大会的冠军毫无悬念,整场比赛几乎成了司徒蓝樱的加冕典礼,观众也没什么压力,只要图个乐子就行了,而今天的雏星大赛,由于竞争激烈,不免透露出一种成王败寇的悲壮感。
司徒蓝樱紧紧盯着舞台,认真观看选手们的演出。经过大半个月的调整和练习,姑娘们的歌曲质量和演唱水平都有了明显的进步,再配合精心布置的灯光舞美,使得演出效果发生了质的飞跃。
剧场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年轻又新鲜的面孔,很快就掀起了台下的狂热浪潮,只见一筐接一筐贴着标签的花篮,盛着满满的金玫瑰,被人从三楼散座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