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名字吗?
采茶女月牙儿姓李,家住李家村,父亲曾是教书先生,死得早,从小跟着母亲过,因着母亲凶悍泼辣,还跟村长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得几分照应,母女二人这些年守着父亲攒下的财富,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姜秾秾眼前发黑,绕了一大圈,剧情又拐回来了。
她两次来这里,没问清这里就是李家村,上百户人家挑来挑去,怎么就那么巧,偏挑中了炮灰女配月牙儿的家。
李婶见月牙儿迟迟不来,大着嗓门,又喊了几声:“成天在那瞎捯饬自己,不知道给谁看,还不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诶,来了,来了,谁啊,大晚上的敲我们家的门,我在洗头呢。”屋里头走出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姑娘穿着花布裁出来的裙子,乌黑的头发尽数散落,半湿半干,披垂后心,眼睛大大的,圆润的脸蛋上都是婴儿肥,肌肤虽不白皙,胜在泛着健康的色泽。
“都几时了,还跑来做客,真是没眼色。”月牙儿满脸不高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嘟囔着,看到司弦音的瞬间,眼睛一下子直了,怔怔问,“娘,这人是谁?”
李婶道:“他们小夫妻二人遭了些难,先在我们家住几日,你赶快帮忙扶这位受伤的公子进屋,不要到处声张,把屋子收拾出来,腾一间给他们住。”
李婶家有好几间屋子,还有个宽阔的院子,家中富余,养了狗,也养了鸡鸭和猪,热闹得紧。
月牙儿这才发现这位俊逸如仙的公子,眼睛似乎有点问题。她朝司弦音伸出手:“公子,前面是台阶,我扶你。”
司弦音递出手中的剑:“麻烦姑娘了。”
他的意思是让月牙儿抓着剑,引他入屋。
姜秾秾问李婶要了盆热水,问:“不知村子里可有郎中,我夫君的腿要是不及时看,恐怕会落下病根,变作一个跛子。”
李婶说:“倒是有一个,只看过小病,不晓得能不能医公子的腿。”
“没关系,先让他看一看,防止伤情恶化下去,再不行,过两日就租一辆牛车,直接进城。”
“行。”李婶提起一盏油灯,“我就去喊他过来。”
姜秾秾端着热水进入屋中,月牙儿已将床铺都收拾好,她扶着司弦音在榻边坐下,拽着悯生剑上垂下来的剑穗,正在问东问西:“公子,你的眼睛是天生看不见,还是后来生了病?”
这么俊俏的公子,可惜双目失明,实在令人惋惜。
“月牙儿姑娘,我要给夫君洗伤口了,请你先回避一下。”姜秾秾看得出来,司弦音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眼睛。
月牙儿不高兴地起身,看看端坐的司弦音,只觉越看越顺眼,比起村子里那些整天贴着她的年轻小伙子,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她不甘心地瞪了姜秾秾一眼,暗自把自己和姜秾秾比较,又觉得姜秾秾好福气,她自忖相貌不输姜秾秾,怎么就遇不着这么俊俏的男子。
姜秾秾合上屋门,将水盆放在凳子上,试了试水温,又端来一张小板凳,自己坐着,伸手替司弦音除去鞋袜,卷起裤腿:“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司弦音握着悯生剑,指腹抚摸着剑柄上的花纹:“我还未曾问过你的名字。”
“我叫秾秾。”
姜家二小姐,对外称姜明薇,秾秾这个小名是表哥陆少商起的,私下只有表哥陆少商和姐姐姜姒玉喊,是以,姜秾秾坦然答道。
“秾秾?”
“秾秾,就是长得漂亮的意思。”
爷爷说,她小时候皮肤滑滑嫩嫩,眼睛黑黑亮亮,像珍珠一样漂亮,翻了字典,才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司弦音被她勾起了兴趣,他想知道这个姑娘长得有多漂亮。他没有直接问出口,这个轻佻的问题,对一个尚不熟悉的姑娘来说,非常唐突。
姜秾秾说完那句话,就陷入了沉默。
她想爷爷了。
“秾秾姑娘为何不问我名姓?”司弦音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公子?”姜秾秾配合问道。
“我在家中排行老大……”
姜秾秾抢白道:“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叫你大公子。”
这个反应,摆明了是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司弦音想起姜秾秾说的那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由失笑,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