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旁人说的还是自言自语,语气很是轻快:“出发!今天结束,又能歇上两天咯!”
毫无意外的是,这次仍没人回他。
梁韵不是个热性子,没理由去接他话。而罗成,本就是个不擅长讲的人。
约莫过了二三十分钟,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家街道口。
很快,玻璃门被拉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男人,模样四五十岁。
田老板笑得一脸横肉,梳着油亮的大背头,热络地去招呼梁韵:“你好你好,我是这家旅社的老板,快请进。”
梁韵客套性笑笑,趁着拉开的玻璃门,先进一步。
老田转身对上前台,甩了甩手,说:“快去给客人倒杯水。”
梁韵把胳膊收回来,她不太适应这么热情的场面,客套性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
“哪能啊!”田老板一面说着一面去拉板凳,“您稍等一会,后面还有一批人十点到,我们安排您跟着一起。”
梁韵感觉到不对劲,略微蹙眉:“一批?”
田老板笑笑:“是啊,您报的也是团游,正好给您安排在一起,这样路上也热闹。”
梁韵要的不是热闹,她平铺直叙地问:“一批有多少人?”
“这个...我看看啊”老田装模做样地翻看了手上的表单,好一会才说:“要是加上梁小姐的话就是29位。”
梁韵顿时觉得被骗了,她劝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说是小团吗?我没记错的话你说的是五人团。”
她大可不必费周章的与他争论。
但,一来定金已经交了,其次是,她本就是突然做的决定,什么准备都没做过,只是突然想起孙晓曾经去过内蒙旅游,就让她把联系方式方式推过来了。
如果现在转身走人,不仅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也没地方可以去。
“噗”。
辽吉没憋住,忍不住想笑,他胳膊肘碰了碰罗成,眨了眨眼睛。
罗成头都没抬,照旧搬箱子:“好好卸货,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说嘛,这田老板肯定得耍小聪明。”辽吉没听罗成的话,继续道:“我看这梁小姐也不是这么容易算了的人。”
罗成把最后一箱奶酒搬到前台旁,侧目看了眼几米开外的桌子上正在谈判的人,随后才转向辽吉。
男人语气带着点讥讽:“你觉得这叫小聪明?”
“啊?”辽吉先是没反应过来,又看了看罗成脸色,才明白过来,“不对不对,这叫不道德,田老板是真坑啊。”
罗成开了瓶矿泉水,极淡地笑了声:“难怪生意做成这样子。”
没多会,屋内乌泱泱进了一群人。
本就不大的店内变得拥挤喧闹,进来的人三五结对,没什么年轻人,应该是中老年团。
梁韵抬头看了看,猜测这些就是对面人所说的那批团。
她又说一遍,依旧是先前那句话:“我还是要小团,你安排一下吧。”
田老板瞬间觉得头大了一圈,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是个好商量的人,说的话也不难听。
但越这样,他就越害怕,放到平时,他更擅长与使性子,粗嗓子找他掰扯的人周旋,这种文化人,真不好搞定。
梁韵声线冷清,继续开口:“我虽说没付尾款,但现在是你们违约在先,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就麻烦先把定金退给我吧。”
辽吉嘴没闲着,凑到罗成耳边播报,“快看哥,田老板要撑不住了,哈哈,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天。”
罗成抬腿勾过一个板凳,没着急走,排着队在等着前面两人谈妥后换他,“辽吉,账单整理好了?”
辽吉从棉服里掏出来几张单子:“都在这呢,等会让他直接转给财务吧,咱拿在路上也不安全。”
罗成转了圈脖子,直说:“他不可能都给。”老油条可没这么爽快,要是这么简单就给了,也不至于欠这么久了。
辽吉瓮声瓮气:“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罗成刚想起身抽根烟,就察觉到兜里的手机振了两声。
他划开看。
第一条:刚查到,人目前在宁夏,他老婆娘家那边。
第二条:什么时候从包头回来?
罗成额角一跳,拿上手机快步出去。
田老板摸了摸头,妥协似地叹口气:“梁小姐啊,不是我们不安排,是我们旅社现在人手不够,分不出这么多人来招呼,况且小团价格不便宜,愿意报的人不多,所以现在凑不出来你说的五人团。”
梁韵听懂了。
其实就是没招满小团的人,而且也不打算开小团,但她不想要理由,只想快些解决这些事。
“那怎么处理?田老板。”
田老板努力从脸上挤出点笑:“要不我给您优惠点儿,跟着这个团一起,您看可以不?”
“不是价格的问题。”
梁韵气极反笑,她觉的这个田老板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不合理的比喻...挂羊头,卖狗肉。
田老板讪讪地笑了两声,说:“那目前真是凑不出小团人来,如果您一定要,那只能再等等,看看有没有人报名,目前愿意走小团的就你一个。”
梁韵不知道他所谓的等,有没有具体日期,如果真的等,那她何不用这几天去找新的旅社。
她不想继续在争论下去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就我一个人,能安排吗?”
“你是说你一个人走?”田老板眼睛一亮,立刻把手上的表单合起来,“那价格就不划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