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怀携了唐嫚,应了孙金桂的邀请一起去果园摘枇杷。
这四月天里的枇杷果已经成熟,巴掌大的翠绿叶子中满是挤在一起黄澄澄的果子,远远望去好看极了。
“小娘子,戴个头巾不,省得一会头发都乱糟糟的。”孙金桂见她们过来,递过去几条头巾。
李倾怀笑着到些,拿起便往头上围。唐嫚看她手忙脚乱地系了个死结,哭笑不得地帮她松开又系好。
“清水的琵琶熟的这样快?”李倾怀诧异。
“是呢。”孙金桂背上箩筐往树上爬,“这边地气暖,比旁的地方好种果树,不然太守怎会开垦了后山做果园哩!”
李倾怀想起刚到清水时这边全是青梅,那时节照理说也不是很热的季节。
“青梅不着急,让它再长长。”孙金桂刚好说着,伸手摘了个枇杷,用衣角擦了擦,抛给李倾怀,“小娘子尝尝。”
李倾怀轻咬了一口,口舌生津,“挺甜呢!”
“这种熟透了的好吃,那种青里泛黄的都酸。”
说完又抛给唐嫚一个个,三人就这样边吃边摘了一上午。
正当回王府的路上,便见一户人家匆匆忙忙从家门跑出去,嘴里还骂着什么。李倾怀认得那户人家,是周家,清水养鱼的大户,过年时还给王府送了好几条大鱼。
“这是发生什么了?”孙金桂挠挠头,她拉住那家人的小孩,“小宝,你家人都跑出去作甚?”
那小孩子方才三四岁的样子,说不出完整的囫囵话,咿呀乱说一阵倒是把屋里的老人引出来了,“你乱跑啥?”她一出来就拍向自家孙子的屁股,“回屋里找爷爷去。”
收拾完了乱跑的孙子,她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对李倾怀她们说:“不知是哪个坏了心肠的东西,这些天来三番五次来偷鱼塘里的鱼,本也察觉不出什么,但前儿个刚好就被我家媳妇瞅见了,隔天就拉着我家狗去护着堰塘。”
“谁知那没良心的,在今天中午堰塘边没人的时候,把堰塘搞塌了,听人说鱼跑了一半!”
“啊!”孙金桂气急,止不住跺脚,“这什么人啊!偷人家鱼,还毁人堰塘!”
李倾怀看着老太太愁眉苦脸的模样,陷入沉思。
清水向来安稳,家家户户之间也不争抢些什么,恐怕是哪个外地人做的。这可麻烦了,清水当地的百姓本就排斥外地人,这些天矛盾刚缓和些,现又出现了这档子事,这矛盾看来还要激化。
堰塘边早就乱了套,成堆成堆的鱼从一开始的缺口涌出来,最后硬生生冲塌了堰,周家两个汉子扯着网去捞鱼。岸上的人有的帮忙,有的指指点点,有的义愤填膺骂着外地人。
“也不知哪里来的贼人,更不知偷了多久的鱼。”周家媳妇急得不住拍着自家大狗的头,一会又抱着狗哭,“这下可跑了多少鱼啊……”
“外地人也忒不知好歹了!来清水这般作恶!”一个男人“呸”了口,愤懑不平。
“哪就一定是外乡人做的呢?”旁边一位老妇出声。
“搁以前哪能出现这样的事情?”那男人听了老妇的话,登时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是清水人做的呗?就我家住的最近,是我呗?”
周围人见他火气上来,连忙劝住,“你和余老太喊什么?这般粗鲁无礼。”
余老太年岁大,又阵线功夫了得,教过好多个女孩子针线活,加上为人和蔼,在人们心里有一定地位。
“我粗鲁无礼?我有劲干活就行,要那礼貌作甚?喂猪吗?”他挣脱开旁边人的手,恶狠狠道。
旁边人见他这般,也不敢再惹。
李倾怀喊了几个侍卫来帮忙,刚过来就听见这番话,她吩咐了侍卫去搬石头堵堰口,便转过身来对着那人温温和和道:“庄稼人有力气干活是好事,但若为人知礼节懂诗书,岂非更好?”
那人见李倾怀说话,看着那些个身手功夫好的侍卫也不敢呛声,但仍梗着脖子回道:“我每天干活都累坏了,你懂什么?你还是穿着漂亮的裙子好好待家里吧,别跟我争执了。”
众人见他对李倾怀这般说话,倒也起了怒气。
“人小娘子都知道带人过来帮忙,你一直在边上站着都不施以援手,还说什么有力气?”
“就你有能力干活,我们就没?”
“我还在农闲的时候去学堂听课呢,等我教好了我孩子就上省城考秀才去!让你看看读书有没有用!”
“没礼貌的人都这样,亏我还挺感激他前几天帮我搬水果。”
李倾怀站在话题中心只觉背后一身冷汗,这话题走向真是越来越偏,还有他不道歉认错便不罢休的意味。
也不是她多想,照这些话里的内容,这汉子平日里是个卖力干活的,而且还挺热心帮别人,却因着不会说话,在这三言两语之间成了无恶不作的歹人一般,任谁都要踩两脚才罢休。倒也不是说这汉子没错,他话中不尊重老人和读书人本不对,但却罪不至此。
“诸位,听我一句劝。”李倾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例,微笑道:“我后面这番话可能有不中听的地方,如有冒犯还请谅解。”
“我来的时候也听说了,我也同大家一样下意识认为是外地人做的,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外地人。”
周围人本安静着,听到这句又沸腾起来。
“我们没说是小娘子啊。”
“王爷一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会不清楚吗?”
李倾怀笑着点头,作揖,“非常感谢诸位对我们家的信任。但我想说的是,在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下定论。”
“虽然这几月来外地人大量